看着一地的碎屑,文曲无不心疼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啊可惜……顾城越,其实你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等濮阳少主把你放出来就好了,何必……”
顾城越一手将方涧流抱在怀里,另一边肩膀上还扛着李初阳,看上去完全不像重伤初愈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那里面的味道对小流似乎有损害。但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我只好用这种办法出来。”
顾城越说话的时候,眼神并没有落在濮阳涵身上,却让后者原本已经有些恢复红润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不可能,七香车对普通人并没有损害。李初阳就完全没受到影响……”
“我知道。”
顾城越的声音平淡不带有多余的感情,但文曲却看得清楚,对濮阳涵投以一个安慰的眼神。
要让顾城越这样的人在自己身上投诸情感,并不容易。方涧流身为一个凡人却做到了,濮阳涵会有些不甘心是难免的事。但濮阳涵今天的所为,无异于推倒了将他和顾城越之间建立的信任。最可气的是,顾城越并不在乎,但想要再获得他的信任,已几无可能。
见濮阳涵的脸色并不好,那只名为楚枫明的大犬眼中似乎流露出难过的神情,过去亲昵地舔着他的脸。文曲倒似乎对这只犬非常有兴趣,一边摸着它的脑袋,一边貌似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濮阳少主这次出行不利,不仅人没抓到,还差点伤重不治。不知是什么事情让濮阳少主如此着急,值得以身犯险?”
文曲说这话的时候,白医生已经撤了银针,正在帮方涧流查看伤势。奇怪的是,李初阳和顾城越确实没有半点损伤,只有方涧流眉头紧皱,脉象沉浮不定,魂魄就像处于极为不稳的状态。白医生心里也不由疑惑起来:方涧流一直都和他们在一起,顾城越也就算了,为何李初阳也活蹦乱跳,但方涧流的症状却像极了中毒。可说是中毒,又查不出他体内有毒素入侵的痕迹,反而更像是……
元魄受损?
白医生被自己的想法也吓了一大跳。
人类有三魂六魄,乃天地神灵早就人类之时所赐,故人为万物之灵长。妖却不同,其本体多为草木禽兽,就算开了灵窍,亦只能修炼出元魄在身,也有人称之为内丹,修行道行皆凝聚于此。
换句话说,元魄之于妖,就如魂魄之于凡人一般。假使元魄受损,妖的性命便岌岌可危,或是服下灵物用以修补,或是用其他元魄进行疗愈,不论哪一种都极不易得。但如果听之任之,受损的元魄却不像*一般能够自愈,损伤只会愈加严重,最后元魄散尽,妖也就一命呜呼。
可方涧流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何来的元魄?
此事非同小可,白医生又细细地诊过一遍,心里却愈发困惑起来:
方涧流的脉象像正常人一样能分得出奇经八穴,虽说沉浮不定,但却清楚分明,白医生相信自己不会诊错。可是在这熟悉的脉经之外,似乎还能隐隐摸到另有脉络在微微跳动,时隐时现,恍若游丝,稍一不慎便会疏忽而过。白医生一把掐住方涧流的手腕正想细细探查,却在此时听到濮阳涵的声音:
“这件事现在还少有人知,但总有一天必定也藏不住。”濮阳涵露出一个带着凄楚的笑容,“濮阳澈,也就是家父,意外被擒,至今生死未卜。”
这一席话众人听在耳中,丝毫不亚于冥主的雷霆震怒。
当今的灵修界中,虽然门派驳杂,濮阳一家却是当仁不让的翘楚。其中更以现任的濮阳家主濮阳澈为其中表率。虽说早有听闻他为探查地脉异动而负伤,但论修为而言,除了那些真的飞升成仙的之外,恐怕少有人能出濮阳其右。
灵修者身负异能,更比凡人长生数倍,一般事物皆无所畏惧。但唯有一样,不论何种灵修者皆不愿遇上,愈是修为高超者,则愈忌惮。
那就是被妖魔生擒。
濮阳澈被擒,除了说明对方极为强大之外,最棘手的是,它现在的强大恐怕已远胜过擒到濮阳澈之前。
像濮阳这样修习正统灵修术的灵修者,灵力清正充沛,极易相溶,落入妖魔之手,或是生吞活剥,或是吸取灵力,后者还能留着性命,前者则是连全尸都无。
而像濮阳澈这样的灵修者,又有哪个妖魔会轻易放过?
“大多数灵修者被妖魔生擒之后都会立刻自行了断,也许……”见众人皆是沉默一片,白医生装作没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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