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飙着海豚音呢!”
叶琬琰抖肩大乐。
“你们啊……”许墨白话语里满是宠溺,“我找到你们时看那么多酒瓶子吓了一跳,真真是女中豪杰!”
“是晓晓坏蛋……”叶琬琰嘟嘴看他,颇有几分控诉。她的脸颊上染着粉桃的红晕,迷蒙的醉眼像笼了一层轻浅的薄纱,蕴藉在客厅暖色的灯光下,波光流动柔美动人,其中还透了点儿让人疼爱的可怜兮兮。
许墨白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好笑无奈交替变幻,意识到最后想抬手安慰安慰,她已转过头,开始一磕一磕点起小脑袋。
“……琬琰?”没得到回应,许墨白陡然发现她其实一直醉着,顿时哭笑不得。
扫了眼时间,他把人叫醒哄着喝光蜂蜜水,带她回到卧房,让她自己脱衣服睡觉。
待他从厨房转回来,看到已然睡着衣服却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人,犹豫了一下,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替她脱掉外套鞋袜,盖上被子,又掖了掖边角。
最后看了眼床上的人,他关掉灯盏,开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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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叶琬琰是被“哐啷”一声撞击碎裂的声音惊醒的。她从被窝里坐起身,听着窗外轰隆隆的雷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雨,比前几天任何一次都大。
想到吓醒自己的声音,她怔愣两秒,瞬间掀被下床,朝阳台跑去。
直到看见阳台一地的混乱——玻璃碎渣,石头,水渍,好不容抽芽却呈焦黑状的水仙,她来不及多想,立马找来撮箕扫帚。
……
全部清理完,叶琬琰把黑得不成样的水仙洗了洗,找了个杯子装上,灌了点水,又拿卫生纸擦干净清理时不小心刺破的手指,捧着杯子挪到卧室。
躺在床上,她伸手摸了摸‘黑水仙’,心头莫名生出一股难过。
水仙可能已经死了,但她毕竟养了三年,虽然奇怪它从来没有长叶开花过,但前几天突然地抽芽让她惊喜了半天,怎么也没想到一场雷电天灾,就打碎了她所有的喜悦和怀念……
迷迷糊糊中睡去,窗外雷雨已悄悄消散。
室内静寂无声时,唯有床头柜上的黑色水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生长结苞,直至褪去表层的灰黑露出内里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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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醉酒和雷雨的折腾,叶琬琰睡时一直在做梦。
梦里她穿着一身金丝镶边的白色束腰长裙,广袖流云翩跹起舞在一潭池边,满心的欢悦,随着某个人的出现达到极致。
那人逆光而来,火红如荼蘼的深衣好似燃了一片火海,赤脚每踏一步,便仿若在地上点起一朵赤莲,曳地墨色长发蜿蜒在身后铺散开来,细细密密泛着薄薄地赤金色淡芒,他肤色白皙,眼眸深邃,高挺的鼻梁若悬胆般直通潋滟的浅色薄唇。
当他踏着一朵朵火莲越来越近时,她忽然发现,那双瞳并不是纯正的黑色,而是在重重叠叠的黑色中,铺盖了一层迷离的深蓝。
没及深思,便见他笑着冲她伸出手,唤道:“玉儿……”
叶琬琰只觉心跳逐渐加快,在受不了负荷的时候,她霍然从梦中醒来。
抬手压上心口的位置,那里还在“砰砰砰”直跳,她缓缓吐出口气,起身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自言自语“真是奇怪的梦……”。不经意扫过床头柜上生气盎然的水仙,她微微一愣,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诧异于水仙一夜之间变了样?
伸手摸了摸它招展的叶和唯一一朵花苞,喜悦之情瞬间涌起,没考虑那么多为什么,想到今天还有事要做,她下床往浴室走去。
一边细数今天要处理的事,一边把头发撩起盘在脑后。
当她打开浴室门刚踏进一步时,猛然看见水池前站着一个长发曳地,对镜自照的裸男。
她瞪大眼睛,倒抽了一口气。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
下意识地后退,却正好对上那人侧头看过来的脸。此时的惊愕比刚才更大,因为她看到一个跟自己梦里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