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酣,怎料忽有狂风卷起,苇原抛掷之物皆倒卷而回,悬停于苇原军列之上若有所待。云梯为狂风所乱,尽皆倒伏,其上之人跌落地面生死不知。半空之中却有一女子怒声喝道:“苇原伊始神宫既有来使光临神州,又何必藏头露尾,遮遮掩掩,这般作势是为何故?莫非不能见人?”
其声烈烈,威慑四方,并无一人出言应答。那女子笑道:“若是无人答复也无甚要紧,我便将这等改头换面之物悉数扔回苇原阵中,让尔等亦尝尝西方之民炼器之手段。”
“虽未必能伤及神宫来使,但求一偿神州无数逝去将士之怨恨。”女子步步紧逼,不肯与苇原一丝喘息之契机,爆裂之物亦随之缓缓降落,渐渐逼近苇原军阵。
苇原兵士欲要散走,然则阵营四周顿见樱花飘飘而下,如雪如歌,其间更有苇原旧曲溶溶响起,勾起思乡之情无数。入者无不如醉如痴,而欣欣然若有所见,却终是被樱花飞雪阵所困再难脱身。
眼见上有爆裂之物随时降下攫取性命,下有樱花飞雪阵环伺四周惑人心智,苇原阵中终是有人出声应对道:“清泉门下果然不同一般,居然识得西来炼器之法。果然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是百般计算,奈何天不遂人愿。”
话音未落,却见有一老者携十数人飘飘而出,正是伊始神宫大祭官与雪姬等。大祭官徐徐向前,樱花绕行而舞,乐律为之一滞,阵势顺势而破。雪姬低首敛目,若有愧色,不曾稍作张望。
初阳立于云端,虽是深恨却不肯失却礼数,微微一福道:“大祭官隐匿此间,莫不是欲要蒙蔽神州道门而行不轨之事?奈何西方炼器之术虽是与神州火器有相近之处,却最是阴狠致命之毒物,即可蒙蔽一时岂能蒙蔽一世?”
“若是世间平常争斗之事,道门自是不便出手。然则今日苇原以炼器之物为害我神州万千子民,我道门绝不能听之任之。”初阳见祸首已出,脸色反倒平和许多。
“久不见初阳,未曾想今日一见,威仪直追清泉,修为更是难以预知,雪姬不及你多矣。不如你我就此略加切磋,以近情谊。”大祭官倒也不忌辈分之差。
“正有此意。若是侥天之幸,赢得大祭官一招半式,岂不是我师父大有脸面?若是败落,我也不失颜面。进退两便,我怎能不允?”初阳脸色愈发平静,笑语声声如临花照水而见满树繁花。
大祭官闻言脸色暗动,衔恨不已,却又听得初阳转头与舜英亲昵说道:“雪姬旧年已得寒冰真意,非比等闲。你若是松懈懒散而败于她手,该当如何?”
舜英撇撇嘴,不以为意道:“姊姊何必小看于我,你自与这老头儿相斗,其余人等我皆可挡之。”此话一出大祭官身后十数人皆有怒意,唯独雪姬依然悄无声息。
初阳今日甚是肆意,复又长笑道:“亦不知西方炼器之人何在?大祭官可否请来一见?若是其暗中作梗,岂非于大祭官名声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