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他日再会。”
初阳拱手一礼,以谢其意,正要转身别去,却听得老者略显迟疑地说道:“旧日有一郑氏宝船覆没左近,其上有船工数十者于此地繁衍生息,教化不同他族。奈何太阳部族多有异己之见而行排挤之事,其族愤然远迁,正是往沙漠之地而去,初阳若是有心不如探寻一二。”
“居然还有神州后裔存于此间?若是不知还且罢了,既已知晓必要访寻。”初阳再别而去,转瞬而逝,唯留老者倚杖而立,久久不退。
越往西北行走,草木越见其少,荒野中偶有橐驼群出没,见人趋近亦未惊起。神州西域橐驼为双峰橐驼,多为人所役使可负重可骑乘;此地橐驼单峰,或为人所畜养,或为野生之物,皆是口中之食。
时过境迁,小狐见橐驼肥美,不觉跃跃欲试。初阳见其作怪,不禁笑骂道:“谁曾道再无肉糜之费?谁曾言蔬果亦可果腹?言犹在耳,岂能出尔反尔?”
“此一时彼一时,岂可混为一谈?”小狐双目紧盯橐驼行迹,口中振振有辞说道,“我狐族天性如此,若要强求,岂非有违天道?阿布彼时曾说橐驼之峰味美至极,古人也评点道:驼峰之隽,列於八珍。我即便有所动心,亦不过是从俗之举,何必多有责怪。”
此言一出,初阳绝倒,英娘拜服,再无驳斥之论。话虽如此,小狐却非是嗜杀之辈,望着橐驼舔唇咂舌,环伺良久,虽有恋恋不舍之意终究并未曾出手捕杀,另寻得肥兔一只以偿所愿。
而随着荒野渐退,蓬草亦难再见踪影,唯有狂风卷起砂砾扑面而来,何人不知大漠就在眼前?所幸此处较之神州沙漠之地唯觉炙热更胜一筹外,其余皆是相差无几。初阳一行修为更胜往昔,自是轻松自如,长驱直入而无所阻碍。
狂风呼啸只如春风拂面,飞沙卷起只当嬉戏玩耍,晨间与朝阳同步,夜时与明月共亲。茫茫四野浑然无人,放眼四方无遮无拦,更觉天高地厚,心胸为之豁然,神识为之开阔,豪情为之顿生。
偶见白骨累累,不知其人其事,小狐却蹙眉摇头吟哦道:“可怜闺中梦里人,却做异乡断肠魂。”一派悲天悯人,倒叫人乐不可支。
初阳戏言道:“小狐你怎知此人是男非女,如若本是女儿身,又何来春闺之叹?”小狐无言可辩,只能强项道:“男儿志在四方,又何来女儿擅自来此?想来必是男儿壮志未酬,埋骨此地。”
“咦?初阳与我皆是女儿,小狐亦非男儿,为何能不远千里来此游览?小狐此言不通。更何况太阳部族体修虽多是男儿,但女子也未为少有,为何不能到此?”英娘假做不解,故作洗耳恭听状。
小狐哑口无言,恼羞成怒,腾身而上。英娘急急闪避,初阳却遭池鱼之殃,二人一狐一时打闹不休,各自欢欣。
然此等闲情逸致,终有止境。眼见有沙粒莹白胜雪堆积成山,其势蜿蜒起伏更胜仙境,初阳一行不禁屏息叹服:天地造化,鬼斧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