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人数太少,不足以和强悍的乌衣卫士相抗衡。但并非没有办法。赵郝在拖延时间,他在等,等范矩接应的人到位。
在他们的秘密联络中,范矩要在第一时间控制城门并严禁出入,同时派出五千人听从赵郝调遣,攻打王宫,而范矩则要负责稳定邯郸城内局势,阻挡可能的援军进城。只要范矩的人到了,他就可以动手,现在,还不行。
赵郝在跟宫内的卫士扯皮,同时还扯着一帮老贵族嚷嚷道:“我等皆是国家栋梁,汝等何人,竟敢拦我?”赵郝身边的几个贵族都颇有来头,在赵国都是势力不小的世家,封地都在较肥沃的地区,油水足了加上岁数大运动少了,自然大腹便便。
只是赵郝也未免托大,他拉来的这几个贵族虽然实力不俗,可在士大夫聚居的邯郸,这里也是贵族遍地,何况还是专门只针对“内部招聘”的乌衣卫士,这些人的装配最为精良,也要求绝对的忠心。谁要说自己在宫内做卫士,那是件倍儿有面子的事情,不为别的,光是那一身黑色的衣甲就已经帅到令人无法直视,再加上这些人天天在国君面前晃悠,很容易有了表现机会或是被国君记住,而卫士的指标又少,所以这些名额基本都被士大夫家的子弟全部包下了。
这门口的十几名卫士都是士大夫家的孩子,最小的十五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四五,个个年轻气盛,根本不拿这些老头子当回事,谁家不是贵族,谁家没点功劳?为首的那个卫士正是左师触龙家的幼子,叫舒祺。天生一副好相貌,却是个不好惹的,鼻孔朝天斜眼看着这帮老头,心里记恨着他们这些天为难他父亲的事,龇着牙将他们从下到上打量了一番道:“少废话!凭你是谁,不解佩剑休想入宫。”
赵郝见他面露不屑,气得拔剑道:“我等俱是王族贵戚,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羞辱我等,反了不成!”
谁料舒祺更横,拿手挡开指着自己的长剑嗤笑:“想进这宫内的男子,要么卸了腰上的剑,要么卸了胯/下的剑,两个你自己选吧?”语调调侃,十分流氓,说完还跟身后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赵郝和几个贵族气了个倒仰,这简直是对他们赤/裸裸的羞辱,太伤自尊了,竟敢拿阉人跟他们相提并论,这些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赵郝怒火冲天,他看看天色,跟范矩约定的行动时间快到了,他本打算等援兵到了再动手,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打算现在就开始攻打王宫。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以为他们仗着赵义的力量就可以看低他,现在他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赵郝红着眼,突然向面前都快笑出眼泪的舒祺脖子砍去,舒祺见他脸色大变就已经暗生警惕,长剑闪着寒光砍向他时,他迅速反应,一个闪身向后倒去,锋利无比的剑尖在他胸前险险划过,只在甲片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印子。
图穷匕见。
赵郝知道自己急了些,但已经没法回头了,这些年他所受到的排挤,受到的嘲笑,他失去的父亲和爱子,这一刻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赵义已死,国政已被这些宵小把持,大家随我攻入宫门、斩杀逆贼!先入宫门赏金百两,诛一逆贼赏金五十,诛杀首恶赏金千两、地千顷!”
老贵族们吓了一跳,这就要撕破脸了么?那他们怎么办?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突然来这么一下,他们是跑路还是跟着干?
还没等到他们想清楚,赵郝已经看穿他们的心思,大声道:“赵义残暴,世家早与我商议要另立明君,而今义殒命,是天要亡他,谁敢阻挡我等,便是与社稷过不去,便是与世家公卿过不去,当做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世家老头们一脸苦相,好了,名分坐实了,想跑也跑不掉了,只能跟着干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剑来表示自己力挺赵郝方才所说,舒祺等人也不傻,都撕破脸了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但是赵郝人多,他们门口只站了十来个人,这会儿赵郝已经带着人往里冲了,再关城门也来不及了,只象征性地做了做抵抗,便且战且退,最后狼狈往宫里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学过《触龙见赵太后》就知道舒祺这孩子历史上真有其人。确实做了乌衣卫士。
最近公司搬家,巨多事,才算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