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低血糖,她眼前景物都是模糊的。
“小春!小春!”终于,她听到了叫喊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子向她冲过来,抱她在怀里,“唉,你去哪儿了?小夏找不到你可着急了!”
小春靠在她怀里,有气无力地问:“你说……我叫什么名字?”
“小春你怎么糊涂了,你是季家小姐,季小春啊!”
不是吧,小姐还混得这么差?季小春勾唇一笑,然后终于,晕过去了。她的意识朦朦胧胧,好像来到了一个非常温暖的地方,四周都是橘红色的暖光,其中更是有一团青色在其中,那团青色给她一种非常熟悉、依恋的感觉。小春想去碰碰那团青色,但还没等碰到,四周的橘红色迅速消散,她又醒了。
还好,这回是屋顶,小春侧过头,发现床边睡着一个小孩。六七岁的样子,软软的黑发束在脑后,青丝几缕粘在她稚嫩的侧脸上,皮肤倒是又白又嫩,惹人疼爱的样子。
小春想了想老婆子的话,试探性地喊:“小夏?小夏?”
小孩动了动,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到小春醒了,小孩露出微笑,扑上床抱住她。头放在她的胸口依恋地说:“姐姐终于醒了,小夏都要吓死了。姐姐去哪儿了?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
“呃……”小春说,“我也不知道,脑袋晕得厉害。”
这时候刚才那老婆子端着个碗进来了。小夏跳下床榻像老婆子去:“刘婆婆,我来吧。”她小手接过刘婆婆手中的碗,向小春走过来。小春打量了一下那个碗,土陶碗,碗内装着不明液体,看上去是浊黄色的。
那刘婆婆说:“小春,这是我找五小姐的丫鬟要到的红糖冲的水,可好喝了。”刘婆婆伸出小指比了一节给她看,“五小姐可大方了,给了这么多呢。”
这里的人还是挺有常识的,知道要给她补充糖分。
小夏把碗举到她唇边,轻声说:“姐姐快喝吧,喝了就好了。”
虽然小春对这碗里的东西仍旧充满怀疑,可是也不忍拂这两位的好意。何况这瘦弱的小身板确实需要补充糖分水分。小春眼一闭,接过碗当自己在喝药一口灌下去,喝完砸砸嘴巴,其实味道还不错嘛,她倒是还想来两碗,不过估计是没有了。小夏接过她的碗,舔了舔碗沿,很满足的样子。
小春一愣,她知道这里物质贫乏估计大家都不讲究,可是她需要一点时间接受缓冲。
刘婆婆说:“小春,你今天不舒服就不要去干活了,我去给厨房总管说一声。你有什么就让小夏做。我要去帮忙洗菜,就先走了。中午饭我给你们留在蒸笼里。”
小春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刘婆婆走了,小夏端着碗估计是去洗了,小春可以好好打量一下这里的陈设。木板床,棉被很薄,有些发黄。不是那种没洗过的黄,是用久了的那种寒碜。这房间里还有个掉漆的老旧柜子,上面的铜扣都有些氧化发黑了。除此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小春抬头望屋顶,这房子盖的还是青瓦呢。
她感觉自己力气有些恢复了,就下了床,她那双补了几个补丁的鞋就放在床下,她趿拉着鞋,还是觉得有点晕,扶住了旁边的柜子。
上面有东西……
小春看去,那好像是镜子,她拿起那面镜子,用袖子擦去浮尘,看到铜镜里一张模糊稚嫩的女孩子脸。这下,小春是真的想苦笑了。
单眼皮,颧骨有点高,嘴唇干巴巴上下都差不多厚度,再加上这身黄色的皮肤。不用想也知道,这女孩不好看啊。但是另一个小女孩却长得白嫩可爱,看来不是环境的问题。是遗传得差,她真的变丑了。
当你拥有一样东西时,你并不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它。但是失去了,那种感觉却有点古怪了。
这该死的贼老天,是满足她的愿望了吗。小春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