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宁宫里的楼兰花凋谢了,换上了另一种名唤凌霄的花,那颜色鲜红鲜红的,看着很是温暖。
慕君宁已经看着这些花沉默了好几天,紫苏心疼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接过宫人送来的药,琢磨着时候,等药凉了点,才揭了玉碗上的木盖子,放在托盘上捧了过去:“娘娘,这药温度刚好合适,不如先喝了吧。”
慕君宁回头,垂眸看了一眼乌漆漆的药,拿起玉质小勺,慢慢的舀了半勺送进嘴里,一股苦中微甘的味道在口腔渐渐漫延,这药汤虽然无毒,却会让她再也无法动半分半毫的真气,甚至连剧烈一点的动作都没有办法完成,只能形同废人,困在这华丽无比的睦宁宫。
紫苏紧盯着慕君宁一口一口的将药汤饮尽,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皇上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宁妃饮下此药,而且在她喝药的时候,片刻不得离身,她还在犹豫要用什么方法,却不料宁妃如此乖顺的,竟什么都不问就喝下去。
“还有事么?”慕君宁放下玉勺,擦了擦唇边的药迹,神色淡然的望着紫苏。
“没事,没事。”紫苏连忙摆摆手,瞥了眼已经见底的玉碗,犹豫再三,终是忍不住问道:“娘娘,这药是……”
“这个你不必过问,你只需告诉宇文轩……”慕君宁对上紫苏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道:“他送来的药,我都会喝,让他放心便是。”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可眼神却森然冰冷,像是万年的寒冰。
被慕君宁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紫苏心里猛地漏跳一拍,不知该如何接话下去,而就在气氛尴尬的此时,童楚寒忽然带着药童出现了。
似是得到了救兵,紫苏有些紧绷的脸松懈下来,匆匆行了个礼,带着喝完的碗勺下去。
眼见紫苏的身影消失不见,童楚寒轻轻松了口气,压低声线道:“娘娘,太后命微臣辅助娘娘离开皇宫,三日后的午时二刻,于睦宁宫后门等,微臣自会接应。”
暗中监视睦宁宫的人不少,未免夜长梦多,童楚寒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慕君宁微微一怔,随即浮现一个嘲讽的浅笑:“你说接应,可我此刻根本连走路的力气也不多,该如何逃?”
这话到了后面,明显是质问的语气,可童楚寒并不在意,反而安抚道:“娘娘不必担心,这药是微臣所配所熬,这三日,只需偷偷减少药量,皇上必定不会知晓。”
“娘娘只需配合在下,装作和平日一样便是……”童楚寒轻声回道,忽然话锋一转,“娘娘身体并不大碍,只需多多休养即可痊愈。”
注意到童楚寒的眼神,慕君宁配合的点点头,目光悄然的投向脚步轻盈无声的紫苏,快速的做了个答应的手势,如果没有太后的襄助,恐怕要逃离皇宫是不可能的,所以,无论对方是出于何种原因要帮她,她都无法拒绝。
而后的三日,药汤里让人四肢无力的药物确实逐步减量,即使还是无法运用轻功,但总算是有了行动的能力。
与童楚寒商定离宫的时辰定在午时二刻,正是正午最为炎热的时候,众侍卫皆显疲态,而且相比起漆黑的夜晚,白日的警戒相对来说要松上那么一点。
慕君宁在宫里点燃了迷香,解药是童楚寒事先准好的,待众人昏睡后,连忙收拾好行装,换上药童的服饰,走出后门。
童楚寒准时候在门外,毕竟呆在原地时间久了,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待慕君宁准备妥当出门,他便递了片薄薄的东西过去:“这是********,娘娘还是带上以备不时只需。”
慕君宁言谢后接过来后,立即将********敷在脸上:“童大人还是称我作慕姑娘吧,娘娘这样的称呼,我担当不得。”易容后,面具完全遮住了她原本的绝色容颜,现在的模样,虽然也算难得一见的美貌,但对比真容,却只能勉强算是清秀淡雅。
“是。”童楚寒应了一声,带着慕君宁一前一后往皇宫的西门走去。
皇宫的西门离关外相对较远,但和东门,南门外便是城内街道,北门外是高耸难以逾越的雪山相比,一出西门便是城外的密林,走这一条道显得更容易逃脱。
正午的阳光甚是毒辣,一道道的热浪翻涌在玉石地板上,让人大汗淋漓昏昏欲睡。慕君宁一直低着头走路,手上撑着把竹伞为前方的童楚寒遮阳,脚下的步速不急不缓,任人无论怎么看都不过是普通的太医和药童,奉了某个贵人之命,顶着头上的烈日前往后宫看病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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