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鸾再次醒来,脑子里一阵阵眩晕,耳边不断传来吵杂的喧哗声,杂乱的欢情气息刺激的她睁开双眼。
她的视线刚好被一块艳红色的布给盖住,外面的光透进来可以看清红布上绣着的是鸳鸯戏水图纹。她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是被缚在了一张椅子上,双手扭绑在椅背上,脚也被人用麻绳捆在了一起,一块熏香浓烈的丝帕将她的嘴严严堵上。
忽然身旁传来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就听见有人娇笑道:“各位客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次我们浮香楼新来的姑娘,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可别把人家给吓着了。”又柔又软的声音,还带着青楼女子独有的成熟韵味。
那道声音的主人经过她身边时,裙摆带起的糜香邪风扬起了半片头巾,程青鸾看到了一个妖冶的身影走到了她前面。
紧接着一把粗犷的声音起哄道:“喂,媚娘,你这新来的丫头怎么还罩着头巾,还不快快掀开来给咱瞧瞧?”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的喧哗闹声。
“哎哟喂,我的大爷啊,别那么心急。这次新来的丫头可不同往日那些庸脂俗粉,咱们不按老规矩来。”媚娘娇笑连连道:“我们这次玩些新花样,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好!要玩什么赶紧来,别耽误本少爷一亲芳泽就是了。”一个少年急切的大声道,只是声音虽大,却中气不足,明显是个经年流连勾栏之地的人。
程青鸾脸色有些发白,紧咬着下唇,心头涌上一阵羞辱和悲愤。
暗影浮香,浮香楼,分明就是做着钱肉买卖的青楼!
不知道她这个模样维持了多久,程青鸾只觉全身酸软的使不上力,勉强动了动手指,指尖刚碰到绳结同时,媚娘的声音又响起:“各位大爷,其实想要一窥美人脸也不是很难,只要谁出得起价,便能亲手掀了这头巾……”
媚娘话还未说完,“哗啦”一声,似乎有人装作风雅的打开了纸扇,粗犷的男声率先喊道:“我出五十两白银。”
其实相比平日花魁出场的一掷千金,白银五十两这价格并不算高,甚至可以说有点低了。
媚娘轻轻的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蔡老爷,这价你也出得了手啊?才五十两就想见美人面?”刚才的急切少年鄙夷的嗤笑一声,报价道“我出八十两。”
“我还以为什么高价,不过八十两而已,本少爷出一百两。”光听声音,就觉得是个比女子还要柔弱的年轻公子。
听着外头此起彼伏的报价,程青鸾侧昂着头,隔着头巾望向媚娘的方向。她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那媚娘似乎对这场竞价有些不屑,甚至漫不经心。
“钱少堡主,你……你可别太得意,我出一百二十两。”那少年不甘被鄙视,又往上加了二十两,但声音带着点颤音,应该是心疼价格越来越高。
钱少堡主没有一丝犹豫,那少年话音刚落,又喊道:“我出一百五十两。”他顿了顿,加了两个字,“黄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目光纷纷投向钱少堡主,皆是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百五十两黄金,这样的价格比之前的算是翻了十倍,而这还不过是掀个头巾,所以众人也没有继续争下去的意思。
等浮香楼安静下来,媚娘才一副好整以暇的笑道:“还有人出的价比一百五十两高的吗?”
“媚娘,你就知足了吧,这一百五十两黄金也不过是掀块头巾,又不是共度春宵,就别再卖什么关子了。”有人已经不耐烦嘘道,受到旁人的鼓动,人群里不少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行了!行了!既然没人出得比一百五十两高,那我们就请钱少堡主上来,尝尝这当新郎官的滋味,掀了这美人儿的头巾。”媚娘虚笑一声,打了个圆场。
隔着头巾,程青鸾听见一阵轻浮的脚步声慢慢向自己靠近,顿时心慌意乱,身子有些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忽然她眼前的光线一亮,头上一轻,艳红如血的头巾被人从末端挑开,枯叶般的飘落在一旁。
耳边响起钱少堡主的声音:“美……还真是美。”
程青鸾惊愕抬头,正好撞上钱少堡主轻狂的视线,连忙移开目光。但钱少堡主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不住的绕着她转,最后停在她面前,两指轻抬她清冷的下巴,啧啧出声。
程青鸾被迫望着他,心中既是惊恐,又是悲哀,只觉滚烫的血液不断涌上大脑,有些模糊的画面突然渐渐清晰起来,似乎有什么在冲击着她的神经一般。
媚娘见状,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见眼前的女子即使在青楼,气质却依旧清雅冰冷的如同高原上盛开的雪莲,脸上虽略显病弱之色,但依旧难掩其绝代风采。众人顿时急躁不安,还未等媚娘发话,便一个个像猴子似的争着跳起来喊价,差点还打了起来。
近水楼台,钱少堡主哪能放过这样的绝色,盯着眼前这个安静沉着的女子,率先朗声报出个一千两黄金的高价。
之前的花魁,最高价也不过五百两黄金,这次一开始便是一千两黄金的高价,众人皆是一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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