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要塑人泥的。”
赤色的身影慢慢从密林深处出现,带着惯常的浅淡笑意。
只是和从前相比,那个浅笑带了几分落寞的味道。
青丘挥挥手让女魃离开,以她为中心,龟裂土地渐渐合拢,连青草都重新生长出来。
“少女果然还是和鲜花比较般配嘛。”青丘赤脚在野花丛间蹦蹦跳跳,漫不经心地望向旁边,“上来就直奔正题,可不是一位好客人的做法啊,你们凡人不是很擅长拐弯抹角那一套吗?”
贺兰玖摘掉发丝间的一片树叶丢下,踩着它继续向前:“很可惜,我又不是人,也不是客人,所以就直来直去了。给我塑人泥,以后我任你差遣,绝无怨言。”
“不是人了吗?这种说法真是残忍……明明已经有人腾出自己的位置,来让你活下去。”青丘迎风而立,眯起碧色眼瞳轻笑,“啊呀,对了!你已经不再是赤炣,能为我做什么?”
话音未落,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阴云密布!
跃动的五行之灵从四面八方用来,在青丘头顶汇聚成一道银亮闪电,似乎下一刻就要向她劈来!
“这样,足够为你效劳吗?”贺兰玖轻声询问,垂头看着掌心流转浮现的仓颉字。
青丘傲慢地微微仰头,指尖一弹,头顶天罚一样的惊雷被灵力驱散:“……还不够。你活着为我所用,死后将魂魄献出来,生生世世供我差遣,我就答应你。”
贺兰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认真地和她对视:“好啊。”
只要看一眼青丘那双独特的眼睛,心里再深的秘密也会被她挖出来。
但那种感觉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被理解的轻松……
具备这种能力的青丘,当然知道他没有说谎。
赤足的少女将碎发撩到耳后,俯身在草丛里摘下浅蓝的野花:“那我不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贺兰玖终于动怒,脸色阴沉下去,乌色长发无风自动,杀气一丝丝晕染到空气中。
天空似乎又要出现扭曲的异象!
“旁人不假思索就拿出来的东西,我从来不要。”青丘将野花簪到鬓边,说的理所当然,“只有那种需要反复考量,最后痛不欲生送到我手上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贺兰玖心底闪过不祥的预感。
他的视线还没有从青丘眸子上移开,所以一闪而过的念头也被读取。
“放心放心,我知道你要塑人泥是给某个人重塑身体,所以交易条件不会和他有关。嗯……到底要什么好呢?”青丘轻轻走过来,经行之处铺满翠草野花。
明明可以御风而起,却偏偏选择更耗费灵力的方式。
贺兰玖耐心仅将耗尽:“你最好快点想。”
清爽不寒的风从远处吹来,带着一阵阵血腥气。
青丘一拍掌心,确定了想要的东西:“在我提要求之前,你先表示诚意吧。虽然猎人盟会现在已经归顺于我,但听说你和某些特别难缠的修士还有联系,而且之前拒绝了蓝终的邀请……这附近有个不听话的修士,去杀了他当做投名状,好吗?”
“等我一盏茶的时间。”贺兰玖立刻转身离开,微风拥着衣袍猎猎作响,很快消失在山林深处。
他耽搁不起了。
哪怕钱亦尘在镇命莲花里安然沉睡,看不到他的每个时辰,都觉得心脏在被灼烧。
那种感觉比寄魂在妖身时更加痛苦,而且完全无法纾解。
……在风水宝地掌门的掐算中,他早应该死去,或许这是无法改变的命运?
贺兰玖循着血腥味一路前行,若说最初来找青丘时还带着彷徨,那么现在则是完全坚定。
逆天的人那么多,也不在乎多他一个。
只要钱亦尘能够回来,就好了。他只求这件事,如果老天不同意,那么就逼着命运点头!
脚下是一条小溪,溪水泛红,一缕一缕地晕染开上游的血迹。
贺兰玖垂眸看了一眼浅红的溪水,顺着声音找过去。
有个全身裹在黑袍下的男人,将佩剑放在旁边,鲜血淋漓的手从灵兽腹中挖出内丹。虽说是修士,但魂魄有溃散迹象,明显已经入魔。
贺兰玖盯着他想了片刻,才意识到这个人他曾经见过。
“不过,你叫什么来着?”
健壮的男人正砸开一只幼鹿的颅骨,把那点鹿茸整只挖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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