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谦虚了。相反的,你若是在我这个位置上,兴许能够比我更均衡一切。”
我也摇了摇头,笑道:“绝对不可能。我会吃醋,会怨恨,我只是个小女人,真的没办法那么贤惠。”
我们就这样看着对方笑了好一会,“这段对话,这份固执的感觉,我们居然能够一起执着了那么多年,到现在还在辩论。”笑够了,先回过神来的那拉氏叹道。
被她这么一点,我才想到,是啊,好多年了,从康熙那一次到圆明园,那拉氏释然待我平和开始,以上的这段辩论和想法就都在我们的脑袋瓜子里,从未散去过。
我还未来得及答些什么,她话锋一转又道:“知道我大限的日子不远了,这一点,即便没人告诉我,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我有心想劝她些什么的,但我知道她说的没有错。我自己也是过来人,不管医生和家属怎么试图隐瞒病人的病情,病人终归会有所察觉的。因为,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自己最清楚。
于是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真诚的了解的看着她,静待她的下文。她见状赞许一笑,“你果然豁达,难怪啊,难怪。”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这么多年了,什么没经历过?我这一生,也算是幸运的了,所以,我不怕死。我只是,只是舍不得他啊。”
我感慨的说道:“舍不得?您当然会舍不得他,他是您的天。您一生都在为他,不管做什么,都首先想到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只要他开心,您就开心了。哪怕,您的心其实也很累,您仍旧不愿意他为您操心。他何其有幸,能有您这样美好的女子,相依相伴数十载。”
“真正爱他的在乎他的人,都会舍不得他,因为,他值得!”那拉氏坚定的说道:“可惜我陪不了他多少时间了,接下来就靠你了。嫣如,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也很羡慕你。我是可以陪他一起记入史册,站在明处的人没错。但他的心里,真的只有你。”那拉氏苦笑道,而后转了话锋的幽幽道:“曾经听人说,这孝献皇后惨啊。生前那么多的荣耀,死后居然连世祖的章字都没有得到。你觉得呢?”
“她不苦,更不惨,说她惨的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幸福。死后后人要如何评价,那都是别人的事。生前,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得到了丈夫所有的爱,这就够了。”我也幽幽的接口道。
“是啊。”那拉氏说着叹了口气,“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这份幸运和幸福的。他只肯定你,只要你,这就够了。所以,你要珍惜啊。然后啊,请你替我好好的守护在他身边。你该知道,他绝对不是像他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与冷漠的,你千万不要像当年那样忽然离开了,好吗?”
她的这个遗愿,居然和十三爷的那么类似。听到她这么对我交待,我的心猛然的一抽,这个了不起的女子啊,难怪她能得到她丈夫一生的尊重。她真的,很好……
“放心吧,我不会再离开他了。这个事,我早就答应过十三爷了。”我慢慢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她听我这般说,显然是一副大大的松了口气的样子,“唉,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而后,下起了逐客令。
我见她面色不大好,眼神也有些恍惚,知道她确实累极了,于是微微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回头再来看你。”然后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我从来都不晓得,我这一离开,就是与她的最后诀别。因为我忘记了,现在,已经是雍正九年的九月份了……
当晚,她的病情就忽然加重,然后她就这么的迅速的凋零而去了……我想,如果我知道,我记得,我当时应该一定会一步三回头甚至是干脆留下来多陪她一会,让她可以最后感受到一份小小的温暖的。因为,就凭她对胤禛那份到死都在的守护与真正的了解和爱,都值得我敬佩一生!
皇后,一路走好!
雍正九年九月己丑,皇后崩。时上病初愈,欲亲临含敛,诸大臣谏止。上谕曰:“皇后自垂髫之年,奉皇考命,作配朕躬。结褵以来,四十馀载,孝顺恭敬,始终一致。朕调理经年,今始全愈,若亲临丧次,触景增悲,非摄养所宜。但皇后丧事,国家典仪虽备,而朕礼数未周。权衡轻重,如何使情文兼尽,其具议以闻。”诸大臣议,以明会典皇后丧无亲临祭奠之礼,令皇子朝夕奠,遇祭,例可遣官,乞停亲奠,从之。亲谥为孝敬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