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龙熵莫名其妙,就连自己,好像也有点莫名其妙了。回头望了望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李莫愁皱眉上前,帮他盖好床单,嘟囔道,“都是因为你,你要是好了,可得好好报答我们才是!如果你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一定亲手毒死你!”
也不见老顽童回来,李莫愁只好自己动手,收拾这个充满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的房间,收拾妥帖,瞥一眼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李莫愁觉得还是给他煎些草药来喝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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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熵一把银剑舞的密不透风,竟然少见的杀气毕现,招招带着戾气。一时间,树林里枝叶簌簌作响。
老顽童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在一旁对龙熵喊,“小女娃,剑可不是你这样练的!小心走火入魔!”
龙熵听罢,双目一凛,银剑刺目的剑尖直朝老顽童逼去,老顽童连连后撤,身形倏忽,变幻不定,只是嚷嚷着,“小女娃,你这是作甚!”
龙熵不答,只是面无表情的追着老顽童打杀。手中一把银虹宛如有了生命,犹似一条白龙凌厉的呼啸前行,剑身轻颤,嘶鸣可闻。老顽童完全不放在眼里。但总是被这样一个带着煞气的银剑追着,老顽童一点都不觉得好玩,被龙熵追了两圈,老顽童身形一顿,只觉一阵微风萦绕,老顽童已经欺身上前绕到龙熵背后,龙熵都没看清老顽童是怎么动的,手中的长剑已被老顽童夺走。
武器被人夺走,这放在江湖中,该是怎样的奇耻大辱!
幸而龙熵于这些一无所知,她也不在乎。老顽童从龙熵身后夺了她的剑,龙熵一招孤雁纷飞,手腕一转,对着身后的老顽童就是一掌,当然这一掌,也没能落在老顽童身上。但是老顽童一个不慎,用夺来的龙熵的剑下意识的挡了下,霎时,龙熵掌心被划出了一道血痕,殷红的血珠顺着白皙的手掌上清晰的纹路缓缓流下。
老顽童登时吓了一跳,唬的连忙后退,“我不是故意的!”
龙熵静静的看着掌心的血,一点也不以为意。
倒是老顽童立刻哭丧了脸,“呜,这要是被恶毒的女娃知道了,她一定给我好看!”
龙熵闻言一顿,左手拇指轻轻摩挲了下右手掌心的血迹,淡淡的说,“她不会知道的。”
“怎么不会!”老顽童委屈的跳脚反驳,“你们朝夕相处,待会儿回去,李莫愁一定能看到!明明是你在打我,自己伤了自己……”老顽童咕哝着眼珠一转,笑嘻嘻的蹭到龙熵身边,“不如,小女娃,你就告诉她是你自己伤到的,你不小心划到自己的剑上,跟我无关,跟我无关的对不对?”
龙熵淡淡的瞥老顽童一眼,“她现在心里全都是那个……”话说了一半,龙熵止住,只是说,“不会注意到我。”
老顽童撇嘴,“你伤口不深,最多一两天就能愈合。啊,对了,你们好像有很好的伤药,你今天回去上药,说不定明天就会好!李莫愁今天一定忙着给那个臭死人的混小子治疗,明天回去就看不到你的伤口了!”
老顽童兴致勃勃,丝毫没注意到龙熵的落寞。
龙熵轻轻举起自己的手掌,迎着夕阳的余晖打量掌心里的血迹,望着那细细的伤口,轻语,“这就是伤口么?很疼呢……”
疼意从冒着血珠的伤处一直蔓延,仿佛有血珠顺着滚落到龙熵心中,让她心上好像和这几近透明白皙的掌心一样,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疼得不厉害,却会在伤口处重叠起来。掌心可以上药,可是,心上的,该怎么上药呢?
“以后,不许再喊我女娃。”龙熵望着自己的手掌,浅声淡淡说着,“跟孙婆婆一样,唤我龙姑娘吧。”
“我不喜欢喊人家姑娘,”老顽童呛着鼻子反驳,“不如唤作小龙女啊!你刚刚的剑势倒真有几分银龙的气势~”
“小龙女好!没想到我老顽童也能起这么好听的名字!”老顽童喜滋滋的唤着,转眼就把自己伤了龙熵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小龙女,小龙女!我自己起的,一定要多喊几次!”
龙熵也不反驳,由着他去。
暮色缓缓降临。龙熵望着远处高矮不一的山脉,余光尽处,现有些细碎的雪花飘落。隔着几重的山水,那些冷意仿佛随着指尖望不到的风吹落到活死人墓处,这种冷,似乎比寒玉床那种刺骨的冷意还让人心颤。
她竟然没有追出来。
龙熵静静的望着自己来时的路。
以前,她总会追上来的。
下雪了。莫愁说,还有最后一场雪,就要到明年了。这一年就要过去了。
自己已经十四岁了。
可是,四岁,和十四岁,在她眼里,根本没有什么区别的,不是么?
长长睫毛下,澄澈的眸子上犹如掩上一层雾。龙熵只是静静的立在原处,老顽童早就耐不住溜走了。
时有轻风吹。拂动了如瀑的青丝。
散乱微风中飘零的几缕乌,如同明暗不定浮动的心。
龙熵固执的立在这林间冰冷的石丘上不动。
只是微微翕动的唇,吐出几个字。
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吧。</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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