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洗染着整座城市。
临近初秋的时候,来一场瓢泼大雨,来日的天气一定会变凉。顾秋坐在沙发里,捧一杯热茶,望着窗外的雨水,胡乱想着。因了小十一君的晚餐,这会儿顾小姐的肠胃正处于极为不适的状态,精神自然也就不算太好。
另一头,顾妈妈的精气神倒是极好的。
“把练习曲一有感情的弹奏二十遍。”皇太后下旨,在琴房里席地而坐,边监听许言夏弹琴,边翻阅着音乐剧的剧本。零散的纸张铺撒在地板上,页脚伴着微风飘动,好似外头的雨随时会飞进来。
小十一君表示很难接受这个任务。哆瑞咪怎么弹还不是哆瑞咪吗?难道还能有感情地弹出个花来?但季老师的意思许言夏不敢违抗,硬着头皮数着键盘。
“你这是弹棉花吗?”顾妈妈不满地抬头,甩了甩手里的剧本,“有感情,懂不懂?单音节也是有生命的!生命你懂不懂?嗯?”皇太后发觉这丫头弹琴的天赋并没有做饭的天赋高,挤破脑袋做个钢琴家,还不如去掌大勺!
当然,如果顾秋带回来的是个掌大勺的丫头片子,那就……
“季老师,生命是啥?”小十一君讷讷地转过头,瞅着顾妈妈问。
“咳咳,这个,”皇太后扶了扶眼镜,佯装着清了清嗓子,知识分子做派很足地继续说,“情怀,生命是一种情怀。情怀懂吗?我估计你也不懂!”
生命还没有作为问题的休止,情怀又被提上了日程。
许言夏表示季老师的教学手法过于抽象,比师范的老师确实高深了不少。
于是,哆瑞咪就不只是哆瑞咪了,是顾秋的温柔的发丝,是顾秋暖暖的笑容,是顾秋。小十一君的精神徘徊在对顾秋的遐想中,乐音便被染上了柔情。
皇太后抬起头,眯着眼睛瞧许言夏沉浸的模样,脸上露出笑意。当然,倘若顾妈妈具有参透人心和思想的巨大本事,这会儿就肯定就笑不出来了——小十一君满脑子都是些对顾小姐的儿童不宜的歹念!
一堂课并没有进行的太久,皇太后就喊累了——吃的太饱,总想睡觉。
“学的怎么样?”顾秋站在楼梯的拐角,刚好碰见了下楼的许言夏。
“挺好的!”小十一君乐呵呵地回答,说话间还不忘搀扶着皇太后。
顾妈妈倒也不拒绝,就当收了个便宜学费,转头又给许言夏指派任务:“收拾好卫生间才能睡觉,嗯?”
“是是,季老师,你放心。”小十一君点头哈腰地笑,扶着皇太后就从顾秋身边走过去了。
“言……”顾小姐还想跟许言夏再说些什么,但显然许言夏的身心都全部围绕着她的“季老师”了,暂时没有功夫搭理顾秋。
果然,小十一君连头也没有回,直接把顾妈妈扶到了房间里,才美滋滋地扭着小腰走出来,冲还愣在楼梯边的顾小姐瞎乐呵:“顾秋,你在干嘛呢?”
顾小姐真是不想回答这个白痴问题。她能在干嘛,还不是在等一个小白痴下课吗?但很明显,这个小白痴还不知道,只一心一意地伺候着新主子了。奇妙的怨怒让顾秋压根不想多看许言夏一眼,昂起脖子,丢下一句:“我累了,先休息了。”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里,砰地关进了房门。
“我哪里得罪你了?”小十一君茫然地看顾小姐的动作,完全适应不了没有了温柔的顾秋,心头一星激动的火苗就这么被忽地浇灭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简直没完没了。
在将楼上下的卫生间通通清理干净,又干净了自己之后,许言夏终于躺上了客卧的大床。摆了个四仰八叉的动作,望着天花板想着顾秋。
顾小姐自打进了房间,就出来冲了个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连个正眼都没有看小十一君,更别提说句可心的话了。这种情况实属罕见,许言夏慌慌张张地打扫卫生,慌慌张张地躺倒床上,慌慌张张地无法入眠——顾秋到底怎么了呢?
顾秋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怎么了。她原本还想跟许言夏谈谈“缺钱”的事情,但谈话并没有进行,她的脾性就来了。看小十一君怎么都是个趋炎附势的小太监,跟在皇太后身后亦步亦趋,还视她于无物!可恶!太可恶了!
天色漆黑黑的,雨水哗啦啦的。许言夏看着窗外的风和雨,想念顾秋的心情就更难以遏制了。顾秋的人就在隔壁的房间里,这般近的距离,让小十一君忍不住就拨弄开了自个儿的房门。
吧嗒——
许言夏蹑手蹑脚地徘徊在走廊里,因为害怕被皇太后发现,还欲盖弥彰地抱了个枕头在怀里,一步步地往顾秋的房间挪动。
走廊里统共有四扇门,最里面相对应的两间房,是顾妈妈所在的主卧和顾秋所在的侧卧。另外连着客厅的两间则是书房和小十一君所在的客卧。此时此刻,几步路的距离却显得格外遥远。
幸好,顺利到达了顾秋的门前。许言夏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俏皮的喜悦。
“干嘛呢你!”皇太后平静的问话像道雨夜的惊雷,咔咔就砸到了小十一君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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