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你们爹呢?”
“正堂里歇着呢。爹年纪大了,身体比不得从前,现天气又冷,被咱们劝说到里头歇息了,请方爷爷您莫怪。”温允素来板得正直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父亲今天就一直盼着方爷爷您来,还叮嘱我和四弟一定要好好招待您呢。”
方太医点点头,然后又问道:“良哥儿呢?怎么不见他?”
温允迟疑了下,方道:“三弟正路上,稍会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方太医脸上一凝,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道:“他们父子俩仍是这般僵着?”
温允只是笑了笑。
方太医知道那父子俩心结,没再说什么。
温允将方太医送到正堂后,便回到大门去迎接宾客。
镇国公见到方太医自然又是一阵高兴,赶紧让仆人上茶点。
两人叙了会儿话后,方太医示意镇国公将下人打发出去,方凝重地说道:“有件事儿想要告诉你,但又怕你知晓了要生气。而且良哥儿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他心里苦我知道,一直希望你们父子俩能和和气气地,都是血脉相连父子,有什么坎过不去……”
镇国公眼角微跳,心里有种不好预感,勉强说道:“都是那孽子太顽劣,他少时又因为当时朝中事忙……所以一直未能好好管教他。唉,这辈子我也不求什么了,只希望等我百年后他能回来继承这位子,不丢我温家面子便成。”顿了下,又问道:“谨怀兄,不知你有什么事要说?你我之间都几十年交情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方太医又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这事儿你也必须要知道。只是希望你听了以后心平气和,莫要和良哥儿那孩子又吵起来……”
*******
当温良携着盛妆打扮如翠姑娘抵达镇国公府时候,无论是门前刚到宾客,还是温家兄弟都有种不可思议感。
“三弟,你回来了!”温允惊喜地说,如同一位包容调皮弟妹大哥拍着他肩膀,笑道:“三弟是大忙人,这么多年爹生辰之时你都外头忙着,只让人捎份贺礼回来。为兄也不说什么了,知道你那时是为了咱们大楚,现终于和平了,瞧见你回来,为兄心中甚慰。”
温良笑了笑,说道:“瞧大哥说,我再不孝,爹寿辰也要回来。”
听到这两兄弟对话,周围观众对温良有了个好印象,从中也将他曾经做过事情抹去一大半,剩下都是美好了。
正这时,里头为了宴席而忙得团团转管家气喘吁吁地跑出来,看到温良时,又惊又忧,然后对着三位少爷道:“大少爷,三少爷,四少爷,你们辛苦了。老爷说,若是三少爷回来,让他直接到书房去找他,他有事要对三少爷说。”
看到老管家脸色,温家三兄弟直觉不好,温允和温安都有些忧心,不过碍于宾客众多,不好流露出来,只是笑着说定然是父亲想三弟了,催着让温良夫妻俩进去。
温良从容地走前头,老管家有虽然忧心,不过他事情多,不能陪着去,只能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老管家忧心也让如翠姑娘有些不安,特别是温良让她去专门招待女眷暖室去找镇国公夫人时,如翠姑娘以她野兽一样直觉知道自家公公现心情不好,可能要拿她夫君开涮了,扯着温良袖子想跟过去。
“不知道爹为什么生气,我还是陪着你吧,两个人一起挨着总比一个人承受好,是吧?”如翠姑娘眼巴巴地瞅着他,看着萧条冬景中墨发白衣男子,总觉得他精贵又脆弱,一阵风就会将他吹走了。
温良有些好笑,揉了揉她左脸,将它弄得变了形后,噗一声笑了起来,温声道:“没事,我和老头子斗了十几年了,哪次不是我将他气得跳脚?你要相信自己夫君。”说着低首亲昵地她脖子上蹭了蹭。
那暖乎乎气息薰得她脸蛋有些红,脑袋也迷糊了几分。
而这一幕看旁人眼里,却像是光天化日之下亲热一般,看得远处两个姑娘目光大变。
等温良走后,如翠姑娘叹了口气,咕哝了一声什么,带着青衣想离开,正巧看到不远处拐道上,两个衣着富贵少女及她们身后几个低首恭敬侍立丫环嬷嬷。而那两个少女,一个脸色黯淡,一个目光如火,皆用一种要吃了她表情瞪着她。
*******
书房前候着一名仆人,正是跟着镇国公做事管事之一。那管事看到温良过来,也不敢出声提醒什么,只是比了个手势,大概是劝他不要惹镇国公生气,父子俩好好地谈一谈。
温良朝他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然后推门而入。
书房里,镇国公扶着桌子站那儿,严来平板威严脸上布满了怒容还有些许难以察觉忧伤。
“爹,你找我有什么事?”温良站门口,淡淡地问道。
回答他是镇国公抄起桌上茶杯直接砸了过来。
温良不闪不避,茶杯砸到他额头上,泡着茶叶茶水淋了他满脸,头发衣服皆被茶水淋湿,那被砸中额头青了一块,很地便泌出了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