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叫环儿去见了殿下是正经!”
贾政带着贾环快步如飞般奔往荣禧堂正厅,却见贾赦贾琏都穿着周周正正地,弓着腰,逼着手站在一个身着杏黄色蟒袍、背手而立的人的身后。
贾赦一见贾政带着贾环过来,便喜道:“殿下,他们来了。”
那人转过身来。
贾环这才看清楚他的全貌,原来是一位长得极其俊俏的少年,个子比贾环高出半个头的样子,面如冠玉,瞳若点漆,眉若墨画,唇似春花,秀美处不让女子。
贾赦忙在一旁提点贾环,催促着说:“快快拜见皇长孙殿下!”
贾环正要跪下,那皇长孙却一个箭步走上前来,搀住贾环不许他跪下去,说:“休要如此!倒是你救了我父亲的性命,对我而言恩同再造,且请受我一拜!”
说着,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皇长孙竟然对贾环做了一个深揖,吓得贾政贾赦等人连声惊叫:“使不得!使不得!殿下如此,可是折杀他了!”
饶是贾环,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场面了,呆在地上不知所措。见贾政贾赦等人又跪下了,贾环也跟着跪下。
皇长孙祁沛说:“都免礼!免礼!别跪来跪去的了!我想和恩人说几句话。”
贾赦贾政便带着贾琏和一众贾府的人出去了。
祁沛笑微微地凝视着贾环,说:“可算是可以安安生生说两句话了。”
贾环垂手,恭敬地说:“草民惶恐,无以克当。”
祁沛非常平和地说:“都说了你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嗯,你多大了?”
贾环想着这人是祁潜的正经侄儿呢,想着祁潜对自己几乎是百依百顺的样子,倒是还真不用对这个侄儿一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样子。贾环便从善如流地去了“草民”的自谦之词,依旧态度恭谨地说:“殿下,我前几日才满十三,虚岁十四岁。”
祁沛摸着光洁的下巴说:“比我小一岁啊。这样吧,咱们私下里就别那么客气,别叫什么‘殿下’了,但是,称什么兄啊弟的又显得江湖气了点,不如互称表字如何?”
贾环说:“我还没有表字呢。”
祁沛说:“对了,你还不到弱冠之龄啊,不过,现在好些读书人家都是早早地就取了表字的,就连女子也有呢,怎么你们贾家如此守旧啊?”
贾环摊手,说:“殿下刚才见过我父亲了,他最是遵循旧法礼节的。”
祁沛笑道:“不妨事,改日我去求着我皇祖父给你取了表字,你父亲就说不了什么了。那我现在叫你什么呢?叫环儿好不好?”
贾环说:“殿下请随意。”
祁沛说:“都跟你说了别喊我‘殿下’了。哦,忘记说了,我的表字是‘守成’,皇祖父给我取的,说是正合我名字中的‘沛’字的意思。你以后就叫我‘守成’吧。”
贾环见他坚执如此,只好说:“好吧,守成。”
祁沛很自来熟地拉起贾环的手,说:“想不想进皇宫去玩玩?”
贾环说:“我昨天已经去过了。”
祁沛说:“那你玩了什么?”
贾环说:“我昨天不是去玩的,我是……”
祁沛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道:“我听说一般人进宫是头都不敢抬的,只能看到脚面附近的一小块地在移啊移啊移,跟没去也没什么两样。那多遗憾啊,所以我想要带你重新去一次,下一次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是真正去过皇宫的’。”
贾环觉得这小孩太聪明了,不禁心生好感。
祁沛说:“走吧。哦,对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贾环一看,左不过是那些金玉珍品,便说:“你别太客气了,昨儿皇上已经赏过我了。”
祁沛惋惜地说:“我送你的东西自然是不如皇祖父的好,不过都是我一件件挑过的,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呢。”
贾环忙道谢不迭,倒是不好再推让了。
祁沛又命一个侍卫过来,指着一个椅子上摆着的四个锦缎盒子,说:“那是我送给贾府老太君的一点薄礼,就说我现在和环儿是好朋友了,以后要经常来府上玩儿,到时候若是有叨扰之处,还要请她多担待,然后,环儿也会经常随我进宫去玩儿。”
侍卫忙端了盒子出去,找到贾府管事的,将礼物并祁沛的话传了过去。
不一会儿,贾母竟然叫几个婆子搀扶着亲自来谢皇长孙的赏赐和恩典,一张老脸笑开了花儿似地说:“殿下肯抬举我家环儿是求之不得的,有何叨扰之处!只恐寒舍鄙陋,惭愧惭愧!”
祁沛笑着说:“老太君过谦了!既如此,我以后经常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