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圆满结束,首长我行我素,站起来却往人群后面走,径直来到了乔笋面前,淡绿军装,闪耀金星,“小乔,你来了?”
一句小乔,可有周瑜当年心境?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来了!”乔笋笑,指了一下正合影台上演员,“我是‘缘鸢’艺术团,今天,没有上台。”
段霜晖看了她一会儿,微笑,“可惜了。”
乔笋又脸红了,可惜了,真真是可惜了。
她唱曲儿,他听曲儿,这等“惺惺相惜”,怪不得乔笋见了他就脸红。女人,要爱,也要理解,要共鸣,这份“惺惺相惜”,正切合了乔笋心肝哦。
段霜晖知道自己过于引人注目,也没有多聊,走回原位,跟部队几个师长和政委随意聊了一下,再把目光移到乔笋站那个位置时候,发现那傻丫头还站原地,看着他,以为他还会走回去么?
他还真走回去了,站乔笋面前,却不说话。
“你这里逗留几天?”乔笋还是你你你,忒没礼貌,谁见了段霜晖不是先立正敬礼,先来个“首长好”哇?
“五天。”
巧了,他们艺术团也要呆五天。不知这五天里,还有没有机会上台。乔笋无赖,却又实,总觉得这一次没让她上台,后面一场演出应该还有机会,哪里知道,闫副其实是铁了心不让她登台唱曲儿。
段霜晖两次走到观众席后面跟同一个姑娘说话情景终于让人注意起来,他俩,一高一矮,一个微微低着头,一个仰着脸,说话时眼睛就这么对视着,一刻不离。
不能问,也好不要多看。大家装着没事人似,该干什么干什么。不一会儿,首长就回来了,照常跟战士们聊天,问问战士们日常工作和生活,再由省军区司令集团军军长陪同,去参观部队基础设施和演习照片。
慰问演出大致和段霜晖视察一致,第二场慰问,深入是空八军基地,唱还是《玉簪记》,可是,还是没有乔笋。段霜晖往后台准备区看了一眼,那个丫头有些落寞,眼儿巴巴,看着台上,还咬着下唇。她是多想上台哦,不然,来干嘛呢!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让段霜晖把她表情捕捉得一清二楚。天热咩,她穿了字母图案白T恤和牛仔短裤,普通布鞋,前半段,她呆呆地偏头看台上,后半段,她愣愣地出神,目光盯着一个点,却没有什么神采。
痴痴,又有点哀怨,仿佛就是温庭筠旖旎幽怨诗中走出女子。
露凝荷卷珠净圆,紫菱刺短浮根缠。小姑归晚红妆残,镜里芙蓉照水鲜。知道无郎却有情,长教月照相思柳。
段霜晖遥想起独自银川岁月,跟着妻子一同出国女儿段久久时不时还会给自己打个电话,渐渐,流利中文夹杂了英语,后,彻底变成了纯正美式英语,他并非听不懂,只是深感文化凉薄,似乎只有昆曲熟悉曲调里,才得见传统文化一缕芳魂。
她两三年前扮演杜丽娘时那一抹白色身影,不经意惊鸿一瞥,似乎都清晰起来。谁能想到那时坐台下段霜晖见着这“杜丽娘”,居然也有柳梦梅再见梦中人熟悉感?那时乔笋,有不是多么了不得唱功,多么贴近教科书唱腔,而恰恰就是有段霜晖所说那种“人气儿”,那种“韵”。大气精狠如段霜晖,见了乔笋这模样,也硬是动了些许恻隐之心。
首长就这么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准备区,“小乔。”
乔笋知道大家目光都盯着他,自己不能与他说太多话,应了一声就默默避开,到一个僻静地,段霜晖找到了,见她那个气啊,委屈啊,正要说什么,她红着眼睛朝他扑过来,抓着他肩章,猴子一样,冲着他唇狠狠一咬,松口之后好像疼人是她,依旧委屈模样,嘴也翘起来。
恨啊,他一句话,她就可以上台,可是,他偏偏不能说这句话。
可是,他说她唱得好不是?难得!就想再唱给他听听,可惜,可惜了!这场演出完了之后,他就要回北京,而她还要继续往广东走。
因为你委屈,你焦心,就能如此轻薄首长么?无法无天了还。
首长却取下肩章,能拆掉都拆掉,解开风纪扣,你,跟我走。
然后大家都发现了,首长自刚才离开座位之后,演出结束后都不见人影。
是啊,这场演出,不看也罢。段霜晖打了个电话给曲澈,交待了一下,不用找,我出去一下。去哪里,谁也不敢问,没带秘书,跟谁去,是无人敢猜。曲澈倒是明白几分,因为他刚刚看见乔笋了,首长和她算是“认识”。但,再往深了想,曲澈是个聪明,有点像康熙统治期间大臣明珠,但比明珠好一些,他没有聪明过头,就此打住。
却不知,他们首长带着别别扭扭乔笋,大晚上,找夜宵呢。
“会喝酒吗?”这话是乔笋问。这倒霉姑娘,部队出来,那种身份,能不会喝么?
首长这回倒是谦虚,“会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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