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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进谦果然守信,几乎每隔一个时辰就出来与沈月然会一次面。
有时,端来一碗热水,有时,拿出两个热馒头。
沈月然口中道着谢,却是半分食欲也没有。
她直到此时,才终于明白卫奕为何一破起案来就不吃不喝,还道“空腹令人清醒”的话。
原来,当心思全部集中到一处,被提到了嗓子眼那里,就是没有胃口的。
无论吃什么,都觉得咽不下去。
“他怎么样,醒了吗?”
她每一次都问相同的问题。
这几日,不断有华丽富贵的马车停在卫府门前,上下之人皆是衣冠楚楚,又来去匆匆,她就是想上前搭个话,问问情况,也没有机会。姚进谦是她唯一与卫府联系的途径。
可是,姚进谦每次也都回她同一个表情——摇头,面露哀伤。
是没有还是不知道?
她心急如焚,只能不停地张望、徘徊、等待。
不安,紧张,可又不愿绝望,只好自我安慰,他一定会醒来。
这一日,一行人走出卫府,她放眼望去,不禁大喜。
众人中,一位精瘦的老者和一个白裙飘飘的妇人,正是慕容晋与白卿若夫妇。
她快走几步,来到夫妇二人身前。
“慕容提刑,慕容夫人。”
她轻声唤道,欠身施礼。
慕容晋夫妇见是她,皆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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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月然姑娘在卫府门外等了三天三夜?”
距卫府不远的一间食肆里,慕容晋夫妇与沈月然相对而坐。白卿若替沈月然要来一碗白粥和两份小菜,关切地问道。
沈月然既无心眼前的白粥,也无心白卿若的问题。
“慕容提刑,卫大人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如何了,何时能醒来?”她急声问道。
“……”
慕容晋看了白卿若一眼。
白卿若会意,将白粥向沈月然的面前推去。
“月然姑娘,我们知道你关心奕儿,可是,奕儿若是知道你这般为他伤心,这般为他日夜守候,不会安心的,你说是不是?事已至此,每一个人都在竭尽全力,你也得为了他好好保重自个儿的身子。你瞧你,双眼里满是血丝,面上唇上不见一丝颜色,别说奕儿,就是我见了也是心疼。月然姑娘,你不如先回去歇息两日可好?”她好心劝道。
终于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沈月然只觉气急攻心,腾地一下从杌子上站起来。
“都让我走,都让我走!卫太傅让我走,姚进谦让我走,如今慕容大人和夫人也让我走!为何都让我走?我走了他就能无事吗?我就是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姚进谦说他一直没有醒来,究竟是个怎样没有醒来法?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何会昏睡这么久,一个好端端的人又为何会中毒!我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要,我就是想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我不明白,为何你们个个都要让我走?!”
沈月然说着说着,悲从中来,泪珠如同断了线,连日来的委屈与不安全都倾泄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