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在党争中过早地站队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就像赌博时还未发牌便让人下注,尚不知底牌是什么,为何这么早就要和他人拴在一根绳上,待价而沽拥兵自重明显是更好更睿智的选择。
但有一些人的做法却明显相反,他们非但不会借故拖延,反而急于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态度,让对方知晓自己的心思,这并不是意味着他们痴傻,反而更显精明和城府,因为他们确实不得不如此。
骑在马上的车骑将军沈城便是如此,他虽然位列三公,但因为种种原因,在面前的这位公子面前,一直低声下气,丝毫不敢放肆。
奉阳王朝共有四位藩王,胶东王刘寄,临西王刘越,南怀王刘乘,北襄王刘舜,当朝圣上的四位兄弟分别为其镇守四方。其中以被北襄王刘舜势力最为强大,号称兵甲十数万,为朝廷抵御北邙南下立下汗马功劳,除此之外,其他三位藩王皆有过人之处,但若要论最能韬光养晦的,非南怀王刘乘莫属。
中原大地上几个稍大些的国家,数南诏对奉阳王朝的威胁最小,东西两晋次之,最大的压力自然来自北邙。北方连年征战,即使北襄王的封地并州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也禁不住这般敲打,渐渐显出颓势。南怀王刘乘则一直招兵买马,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虽然对外仍然坚称只有数万人众,但沈城的军营就驻扎在南怀王封地交州外不足百里,他怎么会不知道南怀王的军队早在前年就已经超过了十万之数。沈城心里十分清楚,对方只要动动舌头就能吃了自己,根本不会噎着。
所以在深思熟虑之后,他几乎是主动找上门去,告知慈眉善目的南怀王,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便是,而这一次的行动,便是所谓投名状了。
如同刚入黑帮要杀人一样,虽然做了这样的事情短时间内还是难以取得对方信任,但若是不做,纵然千言万语也无用,尚幸,南怀王世子给了他这次机会。
其实沈城是一个相当沉得住气的人,皇帝派他在此,便是要提防着南怀王,这件事情他心里清楚,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去这样做,一来皇帝并没有挑明,南怀王仍然是圣上最亲近的兄弟,二来……如今是天佑三年,皇帝只有不到七年可活了,他不得不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这一任皇帝天纵奇才,乃是百年不遇的有道明君,甚至是圣君,如今是治世,甚至是盛世,在皇帝的弹压之下,哪怕最为凶狠的北邙都要选择暂避锋芒,东西两晋更是年年那恭,碎碎称臣,但皇帝驾崩之后呢——皇帝没几年好活了,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到那时奉阳定然内忧外患,北邙定要南下,东西两晋亦虎视眈眈,奉阳还能撑得住吗,叹息数次之后沈城无奈做出这样的选择,毕竟人不能与天斗,他必须早作打算。
由南怀王世子打头阵,大军不疾不徐地向浣溪县城进发,似乎并不着急,沈城自然不会上前去问为什么,只是期待后续的发展。
尚未及冠的世子对上老谋深算的国师,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此时的国师府激战正酣,梁焕成带领着将近一千的兄弟对国师府内宅发起疯狂的冲击,一只羽箭插在他的右臂他也毫不在意,抡起流星锤便向国师府的护卫们砸去。
除了借给县令大人的一百人之外,国师府还有黑衣护卫三百,一看便知皆非等闲之辈,虽然对方人数数倍与自己,却毫不慌乱,且战且退,一直把战场控制在内宅的院门之外。
梁焕成杀红了眼,数次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冲进内宅,但又数次被黑衣护卫联手逼退,刘柴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大哥,不对劲,他们明显有防备,在拖时间,我们不能这样耗下去了,撤吧。”
梁焕成是青狼帮大当家,号称毒狼,以胆大心细著称,如何发现不了这里的异常,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便是想退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刘柴山见他犹豫,再次喊道:“大当家,大哥!求你了,让兄弟们撤吧!”
刘柴山望着那些依然井然有序组织抵抗的黑衣护卫,知道今天的行动失败了,但他刚一挥手,便听旁边的一个人道:“大当家的,撤不得。”
梁焕成一转头:“小六子,你这是做什么。”
小六子阴阴一笑:“大当家,小六子奉公子的命令和大当家一同来此,便是不想大当家半途而废,此时已经快要攻入国师府内宅,大当家若是在此时撤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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