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迅速穿上特警余下的防护服,系好安全绳索,小心翼翼地沿着难走的山壁往下爬。
“小禾……”赵学章看着挽起长发、留下身上的赘物、迈开步子下山的禾薇,欲言又止。
要说落崖这事吧,他也得负一定责任。带着增援特警赶到山顶的时候,发现阿擎已经把犯罪嫌疑人控制住、罗智嗅了阿擎带来的通用解毒气也已苏醒,急忙给老罗打电话宽他的心,忘了叮嘱随行的特警两句:除了协助警方抓获那几个犯罪嫌疑人,应该再仔仔细细地搜一搜附近,看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人员的行迹。
因为漏了这一茬,他报喜电话刚挂上,抬眼就看到斜坡处冲出个疯女人,嘴里嚷嚷着“罗家人不得好死”、“替老胡报仇”、“大不了同归于尽”……把背对着她聊天的罗智和阿擎双双撞下了山崖。
当然,那女人出于惯性也摔下去了。是生是死还不知道。但哪怕还活着,也逃不掉法律的追究。倒霉的是被无辜卷入的贺擎东。
禾薇心系贺少将,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朝赵部长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察觉后者显露于表的愧色。不过即便知道又如何,发都发生了,怨天怨地能让时光倒回去?眼下最关键的是营救。
她此刻万分后悔,后悔当初把那两只电子蜂送给贺少将用时,拒绝了他想留一只在她身边的提议。
当时是觉得那东西在他手里能发挥更多的光和热,而在她手里,说不定几年都未必用得到。却没想到,厄难说来就来。老天爷是在惩罚她的自信吗?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他身上的平安符能起效用。
系统君一路上不时地冒泡给她打气:【安啦!你男人总比你厉害吧?像你上回从明华山崖顶掉下来都没事,何况是他,他那体能,连摔三次照样活蹦乱跳你信不信?】
禾薇黑线:可上次……
【上次那不是应付吴民盛的火箭筒把能量给耗完了嘛。这次不过是倒霉催地被人顺手推了下去,以本君在他平安符上加固的能量,绝对够他从山顶撑到崖底的。不信咱俩打个赌,你亲亲兵哥哥若是平安无事,你赶紧地给本君把农场级别升到大圆满……】
禾薇虽然还是担心,但被无厘头的系统君这么一劝两劝的,比上山时心定了不少。一路上不断祈祷:若是这世上真有神灵,希望能佑他平安无事,哪怕用完她此生所有的气运……
离崖底还有一段路时,只听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搜救队员的高呼声:“找到了!两个都在这儿!”四面八方搜救的人员连同军医集体往那儿赶。
禾薇心头一揪,差点被脚下的茅草勾倒。
“找到了?人呢人呢?”唐宝茵比她更急,咋咋呼呼往下冲,好在身上系着安全绳索,不然早被磕碰的鼻青脸肿了。
禾薇也跟着往下走。一颗心吊在半空,迫切想知道他的情况。
无奈人是找到了,情况却不是很好。
当然,这或许是仅对禾薇而言。她的潜意识里,贺少将应该是醒着的,甚至活蹦乱跳、浑身没有任何伤痛的,而不是身上的衣服支离破碎、伤口淌血地被搜救队员拿担架抬出杂草丛生、灌木横长的林子。
急匆匆赶到的军医,在现场给贺擎东和罗智分别做了初步诊断,一个是“神志清醒,后脑旧伤需要复诊,左腿大腿有骨折现象,是不是粉碎性得拍片才能确定,其他暂时看来都是皮外伤”;另一个则是“昏迷,但伤势相对轻些,小腿骨有点骨裂、背部和四肢表皮严重挫伤……”
闻讯赶来的赵学章总算放下了高悬的心,听了第一时间发现两人的搜救队员的汇报,长舒了一口气,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是这些伤势,已经是超运气了。
蹲在贺擎东跟前哽咽地笑骂:“你小子行啊,这么稀拉的地方,都能被长松挂在枝上……”
贺擎东朝他虚弱地笑笑,眼角却始终关注着禾薇这边,待禾薇脱掉笨重的防护服、卸掉安全绳索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过来,眼里柔情涌动,含笑睇着她,唤了声:“老婆……”
赵学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得!有了媳妇,别的都不是事儿!
好笑地摇摇头,退开一大步,配合地给这个昔日的部下提供了谈情说爱的空间。指挥其他人先紧着昏迷的罗智,由随行军医给予现场急救、包扎后,绕相对平坦的山路来到车子能进来的口上,送上及时赶来的救护车。
至于那个被当场摔成肉饼的女人,纯粹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同情的。
赵学章拍拍屁股走人,把尸体留给了善后的警方。
唐宝茵自然也跟着罗智的担架先走一步。
禾薇去看过罗智回来,趁没人注意,悄然把余下不多的万金油,抹在了看上去伤势最重的大腿上。
“不碍事,回头正了骨、上个夹板就好,别浪费了。”贺擎东拉过她的手,牢牢握着,凝视着她姣好的容颜,莞尔笑问,“给罗智也用了?没被你二姐察觉吧?”
禾薇白了他一眼:“发现就发现,命重要还是这些身外之物重要?”
“我是担心你。”贺擎东好笑地捏捏她手背,扫了眼重返山下、朝这边小跑而来的军医和搜救队员,压低嗓音柔柔解释,“掉下来的时候我及时把罗智拉住了,托宝贝你的福,本来我俩应该都不会有大碍,偏那女人拽住了罗智的脚,差点把我俩给拖死……”
“行了,这会儿别说了。”禾薇捂住他的嘴,不想让他再去回想那些不好的片段。
贺擎东就着她捂上来的掌心,深深亲了一口,一方面脱力,另一方面后脑旧伤似乎有复发迹象,生怕自己会突然昏过去,拉住她说:“陪我。”
禾薇看着强撑着精神的男人,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哽咽地点着头给予了承诺:“嗯。”
崖下的人陆陆续续撤离,香山再度恢复宁静。
逐渐降临的夜幕中,某片山腰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仔细听,是一男一女在对话:
“怎么样?人都走光了吧?”女人的声音嫩嫩的。
“嗯,应该走了。”应话的男人,猫着腰从一拨灌木丛后钻出来,搓着胳膊直呼冷,“咱们也快走吧,冻死我了!”
“艾玛吓死我了!”女人跟在他后头小声说道,“你说表弟会不会把咱们俩给供出来?我不过就那么一说,哪知他会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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