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平等竞争,你们校长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校长本身就是一位契子。想当初校长为了捉拿高年级几个违反校规的学生,一拳拆了半栋教学楼的惊人场面,在场的各位都是亲眼目睹。拥有这种逆天战力的人,学生压根没法将他跟契子两个字联系到一起,简直跟他的娃娃脸一样充满了欺骗性。
“天哪,我真的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人在成人仪式上赢了校长。”
这话一出,每个人都惊悚地拼命点头。
“那就不是你们这些小鬼需要担心的了,”瑶台没好气地打消了他们的想法。
“瑶医生这么凶,平时是不是总欺负你啊博士?”有学生偷偷问。
“是啊,在家里凡事都是瑶医生做主吧?不过好像本来就是契主说得算。”
“博士毕竟当初你是男生,她是女生,你怎么会打不过她呢?”
直尚笑了笑才回答,“我没有打不过她,我是自愿献上心头血,心甘情愿地做她的契子。”
同学们好多都面露困惑,“啊?为什么啊?”
“因为我爱她,只要能跟她在一起,我不在意以什么样的身份,”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可是,不是说契主和契子的地位相差很多,就算再爱一个人,又怎么会甘愿一生都任其摆布呢?”
直尚垂眸想了想,“我并没有觉得结成配偶关系之后,我们的地位相差很多。我跟阿瑶青梅竹马,雏态三年的时候就相恋了,十一年的时候走到一起,之前是怎样的关系,之后还是一样。我一直都很尊敬她,当然她也一直很尊重我,你们想象的那种等级差异……或许会有吧,但至少不存在于我们之间。”
“好浪漫,”一个女生听得神往,“原来还可以这样。”
“契主和契子的关系其实就是这样,可能有很残酷的影响,但也可能只是虚设,只要两个人心是平等的,他们的身份就是平等的,无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哇啊,”众人齐声感慨,“不愧是两口子,瑶医生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诶。”
直尚与瑶台相视一笑,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博士,”一直跟嬴风一起在人群外的逐玥突然开了口,“你主动献上心头血,有后悔过吗?”
直尚坚定地摇了摇头,“一刻都不曾有过。”
“哪怕是以牺牲自己的发育为代价?”他追问。
直尚不解地低头打量了下自己,“我对自己的发育情况很满意,更何况,”他偏过头笑盈盈地瞅着瑶台,“某人还能因此拥有更迷人的曲线,对我来说也赏心悦目,不是吗?”
逐玥听了他的话,像下定某种决心般紧了紧拳头,一群孩子开始怪声怪调地起哄,瑶台斜睨着直尚,明明是一副鄙夷的眼神,却被抿起的双唇泄露了深藏在眼底的笑意。
“好了,”直尚夸张地清了两下喉咙,“我们言归正传,再跑题下去你们的瑶医生该不高兴了,偶尔我还是要装作惧怕自己契主的样子不是吗?”
同学们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就为直尚的魅力深深折服,接下去无论他说什么都悉心聆听。
“想必方才在外边阿瑶已经为大家介绍过了,天宿人的*死亡后,灵魂经由灯塔的指引回归此地,经过净化池的洗礼,到达这里。”
直尚引领众人一路走向操作台,按下控制钮,其中一台仪器的密封仓打开,露出里面的玻璃罩,在那里,沉睡着一名少年,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的身体呈半透明状态。
“大家现在看到的这种仪器,就是我们称之为能量仓的设备。我们将归来的灵魂安置在能量仓内,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灵魂化出人型。最初的透明度非常高,慢慢会沉淀下来,等变成跟你我一样的实体时,就是灵魂的苏醒之日,这个阶段因人而异,通常需要十到二十年不等。”
“居然要那么久?”
“相比于天宿人的生命来说,已经很短暂了。天宿人的普遍雏态期为十年,成人的寿命差距相当大,有的人只能存活一两百年,有的人却可以活到三四百年,就目前的研究结果来看,配偶之间关系越融洽,双方的寿命就越长。”
“配偶关系对于每一个天宿人来说都至关重要,只有关系亲密的伴侣,才会得到充分的发育。如果在尚未发育完全之前就主动或被迫与配偶分开,无论是契主还是契子,虽然从身份上讲他已经是成人了,但仍会保持着雏态的身材和相貌。”
“成人后的发育并不是无限的,每个人都存在一个值,一旦到达这个值,身体就会停止发育,并维持这种状态——也是我们所称的最佳状态——直至名义上的死亡,不会倒退,不会衰老。”
“但不管一个天宿人的寿命有多久,只要是正常的寿终正寝,他就会在大限之前有所预知。因为我们是‘不会死亡’的种族,对于死亡我们也并不畏惧,甚至会把它当成一种值得庆祝的仪式。每个人在大限来临之前,都会召集齐朋友进行最后的欢聚,有时候还会集体护送即将死去的人来到这里,等待大限降临。”
“不管什么人,死去后都会回到这里吗?”
直尚遗憾地摇摇头,“并非如此。有一类人,他们的死亡被视作是不适合在社会上生存,应当被优胜劣汰的机制所淘汰。这样的人一旦牺牲,他们就会魂飞魄散,再也不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众人急急地问,“是什么样的人呢?”
直尚望着这些学生们的眼神中饱含关怀,“就是你们,所有未进行过成人仪式的雏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