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八珍红玉等人知道她有心事,也不敢上前来打扰,看姜姒合上盒盖起身了,才上去问小瑶池会的事。
这样的盛会,足足有三四天,京城里从平民百姓到王公贵族,莫不往去,所以必定要好好打扮。
姜姒晃一眼手腕上羊脂玉镯子,只道:“便挑那一日送来的水红色衣裳吧,看着鲜艳,指不定有什么好兆头。”
说着,便靠近了卧榻,准备睡下。
只是头才挨着枕头,外头便吵闹了起来,这都掌灯时分了,还闹腾个什么劲儿?
“哪里在闹?”
“像是郑姨娘那边。”红玉听了听,便知道又是郑姨娘说自己肚子疼,闹着要争宠了。
寻常时候都好好的,最近才肚子疼起来?明摆着就是寻人的不痛快,要老爷去看她。
老爷去看过她一回,初时还安慰着,渐渐也就不耐烦起来,除非大夫发了话,否则不敢同去。
姜姒喜静,自己的院子都在府里僻静角落上。
这会儿她听得心烦意乱,脾气又上来了,只翻身坐起来,一手搭在膝头,冷声道:“闹闹闹,这都折腾几天了?就没见过这样整日诅咒自己肚里孩子的!紫檀,你去请了府里大夫,端一碗我娘喝的安胎药,当着丫鬟婆子与大夫的面,叫她给我喝了!喝之前先验个毒,叫她只喝下去一半。我倒要看看,当日她敢陷害我娘,今日也叫她自己尝尝这滋味儿!”
甭管送去的安胎药有毒没毒,谁怀孕时候喝这些东西能不害怕?
这还是跟郑姨娘有仇的姜姒这边送过去的,摆明了就是要好好告诫她一番。
屋里丫鬟们都听得笑起来,只道:“姑娘这法子好。”
紫檀已经掩着嘴,躬身去办事儿了,没一会儿果真寻了一碗安胎药,找了大夫,一同去了郑姨娘棠院。
棠院里丫鬟们都陪着姨娘演戏,“姨娘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给您找个大夫?快来人哪,姨娘不舒服了……”
“哟,郑姨娘这是又不舒服了?咱们四姑娘知道您不舒坦,所以叫了大夫来,也给您送了一碗夫人喝的安胎药,还请您喝下,怎么说您肚子里也是周姜家的种,不能苛待了。姨娘,请。”
紫檀这话说得真是又刻薄又飘了,袅袅娜娜地进了院子,便端出来一碗安胎药。
郑姨娘整个人都吓傻了,愣在当场,屋里屋外也都没有了声音。
这大晚上,平白无故端什么安胎药来?
都说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郑姨娘陷害过周氏,她猜着老爷是心知肚明,只是一直不挑破,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要翻案也不可能。可郑姨娘知道自己才是做亏心事的人,她现在心虚得厉害,盯着那一碗安胎药,像是盯着一碗鹤顶红一样。
“你、你!”
紫檀拜下,不卑不亢道:“这是四姑娘一片心意,想着郑姨娘您虽只是个姨娘,可也是长辈,所以才特遣了奴婢来一趟,还请您喝了吧。”
“不!这一碗药定然有毒!”郑姨娘平白被这一碗药吓得慌了神,指着药碗便道,“快来验毒!”
“何必这样麻烦?”紫檀想着自家四姑娘的损招,也知道这会儿自己必须出力,上一回郭嬷嬷的下场摆着,对四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算是真正清楚了,既然跟了姜姒这主子,紫檀便真正收了心。如今看郑姨娘吓着,她温和道,“何必这样麻烦?大夫在这儿呢。”
于是直接叫大夫出来,验过药,说确是安胎药,才请郑姨娘喝。
即便是验过,郑姨娘也是不敢相信。
可姜姒是嫡小姐,如今来的紫檀也是个厉害人物,看这样子不会善罢甘休。郑姨娘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知道姜姒如今风头最盛,若是四姑娘去老爷那边说上什么,倒霉的还是她这个姨娘。
一时之间,郑姨娘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近乎含着泪,忍着辱,喝了半碗药。
剩下的半碗被紫檀当众给端走了,笑呵呵道:“姨娘喝一半就好,若是日后出了事,也好拿这半碗当凭证。”
郑姨娘脸上火辣辣地疼,抖得筛糠一样,看着紫檀等人退出去,这才号啕大哭起来。
紫檀等人出来,她差点笑弯了腰,这一出真是痛快。
随手一拂自己腰上的丝绦,紫檀心想着明天这事儿定然要传遍全府,近日来郑姨娘惺惺作态,不知道膈应了府里多少人,四姑娘做的这一遭才叫大快人心呢。
不过手才一摸到丝绦,紫檀便面色一变,道:“遭了,我的玉佩呢?”
“紫檀姑娘,怎么了?”
“兴许是今儿陪小姐逛花园时候掉了,我去找找,你们自个儿先回吧,与小姐说一声便是。”
紫檀有些着急,先打发人去回话,便想要抄近路从内院这边往花园去。
夹道里的风有些冷,紫檀到了院墙边上,这边是卫姨娘的院子,屋里透出灯光来,倒也瞧得见路。
她靠着墙根走,生怕摔了,没想到就在靠近那一刹那,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个淫*,真是想死爷了!”
“腿张开!”
“嗯唔……啊……爷好厉害,舒服死妾了……”
“我可比那老货让你舒坦吧?嗯?”
“舒坦,舒坦死妾了,啊……”
……
水声和拍击声不断,令人听之便脸红。
屋里春意绮丽,卫姨娘整个人都跟进了云霄里一样,面颊酡红,恨不能吞了那玩意儿去。
未料及正到关键处,忽听得窗外一声猫儿惨叫,却像是被谁踩了尾巴,屋里动静一下停下来,虚掩着的窗户立刻被卫姨娘推开,厉声喝道:“谁?!”
一片杏黄影子转瞬从眼前过去,屋里男人眼神一狠,竟然夺窗而出!
姜姒院里,她已闻见了安息香的味道,头脑却还醒着,盯着帐顶,只问道:“紫檀寻个东西,怎还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