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朱颜自己求来的,他实在不明白,朱颜放着突厥那么多的勇士不选,为什么偏偏要嫁给一个已经娶妻了的男人。
如今,他听了朱颜的话,更是惊讶:“你不是想要嫁给他么?若是把他害死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朱颜冷笑道:“他对我已然是无情无义,既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忍耐?”
鄯耆沉默了,霍家是大周的名门世家,若是按着朱颜说的去做,霍家覆灭,势必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他并不敢确定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突厥,所以有些犹豫,朱颜看出了他的犹豫,提醒道:“当初你答应过我的,只要不损害突厥的利益,都会让我如愿的,难道你忘了?”
鄯耆立刻道:“我当然没忘!我既然如此承诺,那就一定会做到!”
朱颜这才觉得满意,叮嘱道:“既如此,那你就去和大周的皇帝说!”她的眉眼全然冷了下来:“我倒要看看,霍灵璧是要看着霍家灭族还是跪下来求我嫁给他!”
……
入夜了,鄯耆依旧还是睡不着,他在想着白天发生的事,颇有些辗转反侧,这时,他的侍从在外轻轻敲了敲门,通禀道:“王上,有一位自称是韩向东弟子的人前来求见!”
鄯耆一听到韩向东三个字,立刻翻身坐了起来:“赶紧请进来!”
韩向东就是他的汉人师傅,在他困苦的时候一直陪伴着他,但是当他得到老突厥王的重视了,他却不顾再三的挽留离开了,鄯耆对这个师傅十分尊敬感激,觉得他才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鄯耆穿好了衣裳坐在桌边等着,心中有些激动,他许久没看到师傅了,来人既然是师傅的弟子,肯定知道师傅的近况,既如此,问一问也好。
不多时,侍从带领一个年轻公子进来了,鄯耆乍一看只觉得眼熟,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这段日子*中宴会上时常看到的人么,遂犹疑道:“你不就是武功侯府的世子爷?”
冯武夷咧嘴一笑,行了个礼:“我该叫您王上还是称呼您一声师兄?”
鄯耆也笑了:“叫师兄即可,我倒是没想到,你也是师傅的弟子。”
冯武夷笑道:“三年前我去西北游历,偶然间认识了师傅,他从突厥而来,给我讲了许多见闻,我们很是投缘,后来我见他学识渊博,便拜他为师,只是一直不知道还有您这么一位师兄罢了。”
鄯耆顿时觉得奇怪:“师傅既然没提过,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我记得我没和旁人提起过这件事。”
冯武夷笑道:“师傅没和我说过,但是却和一位朋友提起过,是师傅的朋友告诉我的,师兄猜猜,师傅的那位朋友是谁?”
鄯耆愣住了,摇了摇头,冯武夷却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就是你见过的次辅薛丹臣啊!师傅与他可是好朋友的,这事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鄯耆一听薛丹臣三个字更为惊讶:“师傅认识他?”
冯武夷感慨道:“可不是,若是薛大人主动提起,我还真不知道呢,他和师傅一直都有联系,说师傅近来在西南那一片游历呢。”
鄯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又叫你来告诉我?可是有什么事?”
冯武夷忙道:“瞧我,来干什么的都忘了,薛大人托我登门,邀请师兄去喝茶,就在京城有名的天香楼。”
鄯耆愣住了,又是觉得疑惑又是觉得警惕,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日后,鄯耆独自一人去了天香楼,薛丹臣已经到了,天香楼上上下下的伙计也都遣退了,薛丹臣自己亲自续水,放茶叶,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看到鄯耆来了,不由一笑:“我是孤身一人来的,突厥王大可以放心,此次冒昧邀请其实只是为了私事罢了。”
鄯耆慢慢在桌边坐了下来:“不知薛大人有什么事,我若是能帮上忙,但说无妨。”
薛丹臣却笑了笑,突然换了个话题:“当初朱颜主动提出来跟来大周和亲,肯定是告诉您许多她来和亲的好处吧?”
焉耆虽然全身心都在戒备着,但听到这个问题还是愣住了,不明白怎么说到了朱颜,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我听说薛大人的女儿便是霍灵璧的妻子,朱颜即将嫁给霍灵璧,难道薛大人是因为这件事来找我?只可惜,这门婚事已经定了,不能反悔!”
薛丹臣淡淡一笑,替鄯耆斟了一杯茶,道:“想来朱颜承诺了你许多好处,说等她嫁过来后便会为你筹谋,是真是假且不论,如今我可以应你,她许了你什么,我都再添一倍,我是朝中大臣,内阁次辅,应该比朱颜更值得信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怔怔呆住的焉耆,道:“明日,突厥公主因水土不服暴病而亡,到时候,我希望您不要追究这件事。”
死了个远道而来且不服水土的突厥公主,只要突厥王不追究,相信顺昌帝也不会多加过问的。
焉耆听了这话,先是一惊,继而神色复杂起来。
薛丹臣觑着他的神色,知道他必定为难,遂也不催促,反而转移了话题:“我听向东提起过你,他说你极为聪慧,还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你此次来到大周,又是示好又是和亲,为的无非是突厥老百姓的生活安康罢了,只要能达到目的,谁和亲不都一样么?如今你成了我们大周皇上的女婿,难道老丈人还要专门和女婿过不去么?所以朱颜和亲的事纯属是画蛇添足罢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