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姨娘是不是怕这孩子是个男孩儿,将来出生之后礼哲地位不保,所以才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儿的?”
被人说中心事,赵姨娘也不恼,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妾身也不求礼哲大富大贵,只希望他能一生平安。可妾身这么想,不代表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届时她若是生了个男孩儿,恐怕老爷就更不会管礼哲的死活了……”
“这一点,我可以跟赵姨娘保证。只要有我苏紫染一天,就绝对不会让礼哲出什么事!”她敛了笑容,口气坚定而沉缓,幽邃的眸中突然划过一道锐光,无论那个孩子是不是在老太君孝期怀上的,她都不会让齐环渊生下来。
因为,她决不允许一个杀害老太君的凶手再度怀上苏家的骨肉!
听她这么一说,赵姨娘自然是放心了不少,她总觉得自从老太君逝世以后,二小姐身上的气质就全变了,从一个怯懦胆小的“三无”女子变成如今这般锋芒显露、气度雍容,莫名地就能给人一种安全感。有时候她甚至禁不住怀疑,这真的是二小姐吗?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这么多?
可这不是二小姐又是谁呢?
所有的东西都跟原来一样,除了那股雷厉风行的行事手段。她甚至觉得,或许二小姐从前就不是众人眼中的那样,只是擅于掩藏和隐忍罢了。
几近夏日,墨染院中许多春花都已经息了,簇拥的绿叶在金色日晖的映射下投射着淡淡的阴影,正好有一抹金芒穿透层层树叶落在苏紫染的发髻上,为她镀上了一层华丽璀璨的色彩,同时又让人觉得刺眼得有些无法直视。
赵姨娘只能微眯着眼睛看她,甚至到最后索性放弃了,有些无奈地别开了头,竟有种神祗不可仰望的遗憾之感。
“若是那孩子果然是在孝期怀上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她轻声道。
苏紫染却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嘴角勾勒出一抹凉薄的笑意,语气笃定而森凉:“即便不是,我也绝不姑息!”
赵姨娘有些莫名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觉得二小姐似乎比她更讨厌齐环渊。
苏紫染察觉到她的目光,眉梢轻轻地一挑,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让赵姨娘收了那份探究的心思。
“赵姨娘不必忧心这些有的没的,好好照顾礼哲就是。最近我事儿忙,礼哲落下的功课我会找时间给他补上。但我就快出嫁了,总不能带着礼哲一起走,在那之前,我会替礼哲找一个信得过的先生,届时赵姨娘可别怠慢了人家。”
“多谢二小姐!”赵姨娘感激涕零地起了身,对于这个她错待了这么多年的二小姐,她真的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了!
“二小姐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吩咐妾身,妾身哪怕是拼了命也会报答二小姐的恩情!”
“赵姨娘不必如此,我早就说过,我做的这一切,只因为礼哲是我弟弟。”想到那个可爱纯真的孩子,苏紫染的心里禁不住涌过一丝暖流,脸色也愈发温和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