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恒快走几步,一把搀扶住安阳,暖声道:“十妹,听说这几年你身子不好,这次来了,就在我府里多住几日,我让乔侧妃给你安顿一处庭院将养。”
“四哥……”安阳泪盈于眶,兄长在皇陵数载,她却因为自己的日子过不好,也只前
去探望过一回。后来,原配驸马池聪在西北平叛中战死,她由冷太后做主另将她许配给冷氏庶子,婚后数载一直无所出,第二任驸马冷昆曾不止一次地提纳妾之事。
冷昆纳了,曾一度宠妾灭妻,薄待安阳,而冷家上下因着安阳的胞兄慕容恒是罪臣之故,更是处处打压安阳,要不是三年多前七公主华阳回京省亲,提着宝剑大闹冷家,有御史弹劾冷家薄待先皇的公主,慕容悰下不了面子,这下旨重斥,否则安阳在冷家的日子还会艰难。
冷昆见事惹大,便遣走了两个侍妾,面上是遣走,实则不久后又寻了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养在外头成了他的外室。
这些事,安阳原都是知道的,她管不了,也不敢奢望冷昆会真心待她,索性只作不知未见。
慕容恒冷着脸,“冷昆就不必在这儿待着,滚回去吧!”
冷昆不解地看着妻子。
慕容恒则打量着安阳的肚子。
安阳轻柔地抚摸着,“头胎没保住,这是第二胎了,婆家上下都希望我一举得男,我倒希望是个女孩,要是能生得丑些就更好了。”
生男孩,原是庶子与二婚公主的孩子,身份尴尬。
若是女孩,能与她更贴心些。但若是丑女孩,就能自己掌控命运,冷家的漂亮女孩,都是家族谋利的棋子,冷晓高贵如皇后,同样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
冷家庶子,还是一无才华二无能力的庶子,如何配得他的妹妹。
慕容恒想到这门亲事原是冷太后指的婚,心里的恨又升了一层。“来人,将冷昆赶出去,我惠王府不欢迎他!派人传话给乔侧妃,着她给安阳长公主拾掇一处清静的院子安顿……”
“四哥!”
安阳想改变慕容恒的主意。
慕容恒道:“你什么都别说,就安心在这儿住下,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你去了冷家,以他们的为人,我着实不放心,以前没人护你,现在哥哥回来了,自会好生护着你。”
冷昆大叫着:“安阳!安阳……”
安阳抬头相望,“四哥,我与冷昆到底是夫妻,你这样……”
“不过是仗着你的身份,领了正五品驸马都尉的闲职,得一份朝廷俸禄,不知感恩,反而欺你,你得好好地冷冷他。”
冷昆与她的婚事,到底是冷太后指的婚,即便有再多的不妥,可安阳不能反对,也不能挣扎,她不想慕容恒因她开罪了冷太后,就算冷昆再卑贱,可到底是冷太后的娘家族侄。“四哥定要如此,安阳以后不敢再来了。”
“安阳,他欺你如此,你怎还护他。”
“即便冷昆有万千个不好,可他到底是安阳的丈夫。”
慕容恒轻叹一声,摆了摆手,厉声道:“冷昆,你听好了,再有下次,本王定不饶你,至于这次么,本王就不罚你,但至于其他人……这该罚的还得罚。既然安阳替你说话,你在惠王府用了午宴再走。本王要留安阳小住几日,你过些日子再来接她。”
“是。”
冷昆小心翼翼地坐下,刚落座,便不由自己地与安阳使眼色。
安阳心下纠结,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慕容恒道:“上门有事?”
“四哥有没有银子?先周转五百两,哦,不,二百两给驸马。”
慕容恒立时气急,他早就听人说,冷昆五毒俱全,还偷了安阳的嫁妆到外头抵押,换了银子好去赌坊赌赙。
安阳半是撒娇地道:“四哥,就周转我们二百两,待我有了……”
慕容恒对红燕道:“去账房取二百两银子来。”
不多会,红燕领着两个下人,一揭红绸,托盘里满满的银元宝,冷昆双眸熠熠生辉,正要去接,慕容恒却道:“你想要本王的钱,便写个借据。”
“惠王与公主是同胞兄妹……”
“这是你冷昆借的,何时与我胞妹有关。”
安阳想着,今儿落了冷昆的面子,回头回到冷家,冷昆还指不定怎么变着方儿的折腾,她现在重孕在身,她小产了一个孩子,这过了数年好不容易才养好身子再怀上,她只盼孩子能平平安安地生下来,不敢再惹他不快。
“四哥,这银子就算是我借的,待我有了,我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