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宗,摘星阁。¤ ? ?
身着一袭白衣的青年立在窗前,绣着星月的衣袖被山风扬起,黑如瀑布般垂到腰间,丝飘扬间,隐约可见腰上的玉龙鳞爪。
衣绣星月纹,腰缠玉龙带!
此人竟是内门前十!
他端着一盏清茶,薄薄的嘴唇贴在盏沿上,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唇边的笑意。
“梁盛川竟然去了无妄院……这家伙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大家小姐还要秀气,他居然会去无妄院?”
“呵,有趣!”
山风呼啸而过,吹散了他轻声的呢喃。
……
梁盛川正要踏入阁楼,忽地抬头,望向那面朝无边云海的房间,眸中划过异色。
那家伙该不会也想插一脚吧?他若是也掺和进来,只怕钟遥会被他玩坏。
嗯,但愿他不会,不然他真的觉得挺对不起钟遥。
山下无妄院,钟遥莫名的打了个哆嗦。
奇怪,难道是受了风寒?
钟遥摇摇头,脱去身上的兽皮外衣,换上了单薄的春衫。
她在雪域那么酷寒的地方都没事儿,怎么可能到了南边还染上风寒了!
钟遥系好腰带,理了理衣袖和领口,拿起桌上的长剑走了出去。
明月宗的任务堂建在内外门之间,钟遥走过一条铺着青石的小路,绕过潜龙卧虎两座院子,来到一处关口。
这关口好似一道峡谷,两边山石耸立,直入云霄,中间道道石阶延伸而上,隐入转角不见。
正是外门通往内门的必经之路——登天梯!
这登天梯传说是某位机关大师的得意之作,号称能直入青冥,非天骄不可攀登!明月宗近千年也才出了那么一个能够登上最顶峰的天骄。
现下这机关并未启动,只是作为连接内外门的通道,普通弟子也能踏上去,对钟遥并没有什么影响。
钟遥踏上石阶,鞋底沾染的湿润泥土在灰白石砖上留下浅浅的印子,她慢悠悠地走过,右手抱剑,左手扣剑而歌,潇洒恣意,洒落一路歌声。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受长生。”
“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九十六圣君,浮云空挂名。”
“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试涉霸王略,将期轩冕荣。”
“时命乃大谬,弃之海上行。学剑翻自哂,为文竟何成。”
“剑非万人敌,文窃四海声。儿戏不足道,五噫出西京。”
其音朗朗,如玉鸣环,三步一句,七步一联。
钟遥怀中剑忽地震荡,铁剑嗡鸣,似是要冲破剑鞘束缚,直击天穹。
钟遥一脚踏上石梯上的一方平台,口中“京”字方落,悠扬婉转中竟似有刀剑金戈交击之声。她抚了抚铁剑,压下剑中翻滚的气势,口中喃喃道:“莫急,很快就能让你痛快的战斗了。”
此刻正值辰时,来往于任务堂的人少了许多,钟遥一路上来都不曾见到半个人影。这时候弟子们领任务的早领了,交任务的也还没上来,悠长石梯上只她一人,四周云生雾绕,天地寂静,唯有两旁耸立的山崖石壁和延伸至山腰的石梯在云中忽隐忽现,钟遥心生寂寥,亦多几分开阔之气。
钟遥轻叹一声,本想静静的装个逼,却引出了剑中战意。
这把剑虽然看着普通,但却是她从小佩戴的剑,自她学剑起这把剑就一直跟着她。这么多年下来与她有几分心意相通,剑中也蕴了几分气势。
只是没想到因为一诗就能引动剑中的气势,这剑是有多欲求不满啊!
钟遥默了默,到底是怕再引起铁剑异动,硬生生地把剩下半截诗给咽回肚子里。
只是正歌到兴起处又要咽回去,怎是“难受”二字可以说尽?简直是痛苦!
所以说不做死就不会死,叫你丫的嘴贱!
千仞孤峰之上,一人长身玉立,足下生云,雪白的衣衫融入云海之中,面容淡静,墨飞扬,侧耳聆听远远传来的缥缈歌声。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受长生……”
歌声渐歇,此人却觉意犹未尽:“应当还未唱完……这歌唱的真好听。”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这说的应该是中州白玉京,玉阙十二楼和五洲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受长生。莫不是说那早已断绝的养气之术?”
“九十六圣君,妖族帝君和人族大圣……加起来正好是九十六……”
“此歌,不凡!”
话音渐落,长风拂过,烟消云散。?
一日之内,明月宗三位大人物同时与钟遥有了一些或直接或间接的接触,原本默默无闻的无妄院弟子在这一刻正式开始进入某些人的眼。
钟遥平静的日子即将远去。
……
钟遥歇了唱歌的心思,专心爬起石梯来,没过多久就到了山腰处的任务堂。
任务堂正如她所料,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少数几个弟子匆匆领了任务,又匆匆离去。剩下的大多都是任务堂的执事。
执事亦是由明月宗门下弟子担任,大多是进境渐缓的弟子,因此年纪普遍较大。一眼望去,几乎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呃,当然,习武者气血旺盛,虽不至于像传说中修习养气之术的仙人一样长生久视,容颜不衰,但也延年益寿,活个一两百岁不成问题,自然容貌也衰老的慢些。
况且,据说武道高深者能够活个几千几万岁也是可以的,到了那个时候,又与仙人有何区别?
所以别看这些执事三四十岁的模样,其实他们很有可能都有七八十乃至上百岁了。
钟遥一脸郁卒的走进任务堂,敲了敲桌子。
趴在桌案上偷偷摸摸看着艳书的邋遢老头擦了擦口水,抬了抬眼皮,看到她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姑娘是要接任务还是交任务?我看姑娘如此面生,怕是少有来任务堂吧!”
“哦?”钟遥似笑非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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