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夜要起来上厕所,陌生地方可能会认不清方向,你多注意一点。”
“嗯。”
这一声应下,苏景就有些后悔。
她又不是他家保姆,没义务把他女儿伺候得舒舒服服。
易泽谦已经把纸袋递过来,男人的手臂修长削瘦,用力时隐约能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有一种男性独有的阳刚。
苏景见他捏着纸袋边缘,就伸手去拎袋子上的麻绳,想要避开他的手,可是易泽谦没有立刻松手,她稍微用了点力,依然没有抽动。
苏景拧着眉,古怪的看他一眼,对上男人深邃凝视的目光,心跳陡然慢了一拍,她快速移开视线,连袋子也不去拿了,直接松开手,却不料易泽谦也正准备松手,袋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一声有些突兀,使得气氛更加尴尬。
苏景本能的蹲下身去捡,刚刚碰到袋子,就被他捞住了腰,男人掌心干燥的热度隔着睡裙的布料那么清晰,贴着她的腰窝,让苏景一时不知所措。
当她抬起头时,感觉到男人的薄唇好像刚好扫过她额前的刘海,低沉磁性的声音飘至耳边:“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你可以向我提。”
“嗯?”苏景愣了愣。
思绪全集中在一个男人,大晚上的,离得这么近,说着关心你的话,难道真被老妈说中了?
见她呆呆的一脸迷茫,易泽谦又补充了一句:“你懂我指的是什么。”
苏景一时怔住,有些纠结。
她当然希望能摆脱叶家的报复,但又不想把这种希望寄托在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身上。
尤其当在路灯下,看着两人影影绰绰的倒影,苏景总是不自禁的想起几个小时前,秦世锦和自己在这里的样子,和他说过的话。
她不想再受一次伤了。
所以不管是秦世锦,还是易泽谦,她都没有力气去尝试了,如果可以,她只想一个人平平淡淡的过完此生。
“谢谢易先生的好意,我想……不需要。”
苏景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使劲想要挣开,和他保持距离。
易泽谦却改为抓着她的小手,女人的手腕那么细,又脆弱,好像他稍稍一用力就能捏断似的。
微弱的路灯下,易泽谦看着她刘海遮掩下白皙恬静的脸庞,喉结动了动,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这时,楼里的声控灯忽然亮了,似乎有人出来。
苏景挣扎得更厉害了,易泽谦眉角微动,松开了手,绅士而有风度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插回裤袋,动作自然而流畅:“上去吧,晚安。”
苏景可没有心情和一个刚刚骚扰过自己的男人说“晚安”,直接扭头,头也不回的进了电子门。
回到房间,她随手把易初的衣服搁在桌上,靠在窗边平复着呼吸。
鬼使神差的,她回头朝窗外瞥去,一眼就看见易泽谦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楼下。
她猛的收回视线,有点后怕似的,急急忙忙去厨房烧了壶水。
在滋滋的加热声里,想着易泽谦为什么还没有走,是不放心年幼的女儿住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