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勇敢,但是他却因此更想呵护她,一个女子如果一切都想要靠自己,他以为她不是极度的相信自己,而是极度的不相信别人。
“怎么?”容溪眯了眯眼睛,看着郝连紫泽苍白的脸,“被我吓到了?哈哈,不用担心,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说说你吧,听说你请旨要多留段日子?”
“正是,”郝连紫泽点了点头,“蓓儿也不想走,今日我来也是偷着不让她知道出来的,否则的话,一定会要跟着来不可。”
郝连紫泽抿了抿嘴唇,“那日的事,我听蓓儿说了……后来消息也传到了前院,但是具体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前院并不知道,只是听说宁王杀了容秋,我当时就想,一定有什么惊天大事,不成想……后来蓓儿对我说起……我……”
“嗯,的确算得上是惊天大事了,”容溪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你的感觉不错,还挺准的。”
“容溪……”郝连紫泽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上前一步,“我……”
“你怎么了?”容溪侧首看着他,微微的一笑,眼睛里的光芒绽放,如是灿烂的秋光,“我不是好好的吗?不用担心我。”
“可是……”郝连紫泽还没有说出口,便发现容溪的眼神转了方向,他侧首望去,只见院门口处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孤立在那里,寂寥如深山崖上独立的树。
冷亦修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袍,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平静,像是无波的水潭,遥遥的看来,平静中让人感觉无限的悲伤。
他的黑色袍角轻轻翻卷,暗灰色的绣纹像是刻在上面的伤痕,让看到便觉得隐隐作痛,他的乌发也在风中轻轻的飞扬,一丝一缕,像是在无声的诉说着浓浓的落寞。
容溪感觉自己的呼吸滞了滞,自从在这个异世睁开眼睛看到冷亦修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这副模样,就连上次自己离府出走他千里迢迢追去了明宵,与自己两军相对时也未曾如此过。
如同重伤,不只是在皮肉,更是深入了心底和骨髓。
冷亦修的眼底像是浮现了一幅画,眼前的院子秋色满园,金黄色的树叶如披了金光,在微风中轻轻的晃动,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廊下的女子身穿白色的衣裙,乌发轻挽,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她的目光对着台阶下的赤红色衣袍的男子。
那男子乌发如云,散开如流水,一半披在后肩,一半散落飘扬,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却从他微微倾着的姿态中看出他对女子的心意,那红色如霞,让他心底的那片黑暗之地更暗了暗。
冷亦修抿了抿嘴唇,眼睛里的光芒微闪,他一言未发,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容溪的喝声:“冷亦修!”
他的脚步微微一滞,随即更快的向着前面走去,一刻也不曾停留,仿佛只有走得越快,心里的那层伤痛才能更淡,他只觉得痛得他快无法呼吸。
容溪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冷亦修的身影快速的消失不见,恍惚间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郝连紫泽半晌无言,他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他本来是想着对容溪说,要不要跟他一起回明宵去,但是,此时看到容溪的眼神和脸上的神情,他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孤独的站在那里,眼神中有淡淡的忧伤,脸上却是努力维持的平静,这样的坚持和强力保持的坚强都让郝连紫泽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很想帮助容溪,帮助她走出困境,但是他却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伸出手去。
良久,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容溪又是等到了深夜才等到冷亦修回府的消息,他再次喝得大醉,手中执着酒壶,身上尽是酒气,那身黑色的衣袍像是浸透了黑夜的浓深,化不开深深的忧伤。
容溪站在书房外,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走来,他看到她,似乎愣了愣,随即便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与她擦肩而过。
容溪忍不住叫道:“冷亦修,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冷亦修的脚步微微一个踉跄,“……我没有……躲着你啊,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容溪侧首问道。
“我不知道……”冷亦修摆了摆手,“现在很累了,很累……我想要休息一下,有事的话,改天再说吧。”
说罢,他继续向着书房走去,清亮的月光映着容溪的容颜,她微微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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