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的一笑,笑意不达眼底,“自然,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无法忘记那时的情景吧?而你更多一层顾虑,还要顾忌我的心中——如何想。”
冷亦修淡淡的挑了挑眉,“不要以为你很聪明,这些对我没有什么用。”
“我自然明白,”郝连紫泽手中的扇子合拢着,轻轻的击打了一个掌心,“大昭宁王,名满天下,机智过人,自然比我强上很多,所以,也更招桃花,还时不时有人打上门。”
他的声音说到最后,已经带了淡淡的讥讽,冷亦修的眼底深黑,像浩瀚的海面上翻涌的浪,“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评说。”
“你的家事?”郝连紫泽的声音微微一扬,目光中添了几分冷意,似细碎的冰穿破空气而来,“容溪还要面临多少你这种家事?难道这是做你宁王府的当家主母必须要面对的吗?”
冷亦修抿了抿嘴唇,目光沉冷,似有火花迸出,与郝连紫泽眼中的冰烧在一处,“容溪是我的妻,她的事自然有我处理,你不必操心,还是好好的娶一个你该娶的人,好好去操心她的事吧。”
郝连紫泽的手掌猛然一收,把扇子紧紧握在手中,硌得他掌心疼痛,却抵不过心底的痛,“你现在会说这种话了……当初容溪在明宵与我好好的,如果不是你……她现在一定已经嫁予我为妻,我定当不会再娶其它的女子,之前也没有和其它的女子有过什么纠葛,我定当爱她护好,让她好好的平静的过一生,而不是……而不是……像跟在你身边这样。”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沉沉的刀锋一般,一下一下割在冷亦修的心头。
他岂能不知道郝连紫泽所说是真,而这些,也正是他所愧疚之处,愧疚自己当初瞎了眼睛,轻易被容秋母女蒙骗,伤害了容溪那么久,愧疚她跟着自己没有安稳平静的生活,整日活在算计之中,甚至……怀着六个多月的身孕还要上台比武……
他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牙关咬了咬,半晌,沉声说道:“容溪并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所向往的生活,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在家中相夫教子,她不是温室的花,她是雪山之顶的凤,是可以和男子一样翱翔于天的,你所说的那些,不过是……困住她的翅膀而已。”
郝连紫泽的眉心一跳,他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心中明白,冷亦修说得是有道理的。
他深爱容溪,又岂能不知道?不过是来大昭这不长的时间内,看着容溪一路走过这些杀人不见血的阴谋诡计,让他心中疼痛,对容溪心疼罢了。
无论自己能够给予容溪什么,现在……她是不需要的了,因为,她爱着的人,是冷亦修。
他苦涩的笑了笑,转头对冷亦修说道:“你放心,我虽然心中对你有怨,怨你没有好好的照顾容溪,但是……我却知道,容溪的心都在你的身上,她对我……不过是一般的朋友情谊罢了。我很快就要回国,或许……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只希望她能够安好,我无法给予她的幸福,你能够让她得到。”
他顿了顿,声音轻柔了很多,像温柔的云从耳边飘过,“不过是……晚了那么一点点……”
冷亦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郝连紫泽是在感叹,这命运之手,把时间的命盘轻轻的拨了拨,让他到达容溪身边的时间比自己晚了那么一点。
冷亦修无言,郝连紫泽“哗啦”一声展开了手中的扇子,“王爷来找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事?”
看着他的神态,显然是不想再谈关于容溪的事,其实他说得也对,马上就要离开,也许不会再见,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呢?
冷亦修淡淡一笑说道:“自然是有的,奉了本王王妃之命,来与安王商谈一下关于孝儿下嫁之事。”
“下嫁?”郝连紫泽的长眉一挑,嘴角淡淡的笑意,“郝连赵是本王身边的第一侍卫,前途不可限量,孝儿姑娘……居然是下嫁?”
冷亦修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孝儿是本王王妃的义妹,赐容姓,安王殿下,您说这算不算是下嫁?”
郝连紫泽的眉头一跳,他抿了抿嘴唇,瞬间便明白了容溪的意思,他的目光落在虚空处,似乎在想着什么,不多时,似乎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这是容溪的意思吧?麻烦王爷代为转告,本王保证,郝连赵一定不会亏待孝儿姑娘。”
“如此甚好,”冷亦修点了点头,“我宁王府定当准备丰厚的嫁妆,等到王爷回明宵之时,便与你们一同上路。”
“好。”郝连紫泽着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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