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甫醒来,精神并不好,这一天也发生了太多事,吃了晚饭没多久,值班医生进来查房提醒病人该休息了。阮少棠说留下来陪她,她摇头说:“住在病房多不方便,我身体已经没事了,你们这一个星期照顾我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阮少棠并没有坚持,给了她一只手机,教会她基本操作,叮嘱道:“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那你晚上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再来看你。”
岑溪目送他和值班医生一起走出病房,低头打开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命名是阮少棠。她看着觉得好笑,手机显然是新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买的,也许是叫人送来的,不过她倒是觉得一个人在病房还挺有用的。
何叶和盛时还没有离开,她以为他们也是担心她一个人住在医院,于是说:“把你们的手机号码也给我吧,我有事就给你们打电话。”
盛时说:“那我来输入吧。”
他接过手机把自己的号码也存在通讯录里。轮到何叶了,她却只是站在病床边看着岑溪欲言又止。
岑溪早就发现了她这大半天都神不附体,不由担忧起来:“叶子,你怎么了?”
何叶终于握紧手机问道:“小溪,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我是说这几年的事,你真的都忘了吗?”
岑溪摸了摸头上缠裹的纱布,她知道自己撞伤了头部缝了针,阮少棠说她的失忆是因为记忆中枢受损了。她有点怅然若失:“我也想记起来,人家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我感觉我也像是睡了一觉,然后时间就过了好几年。我总觉得怪怪的,这几年的记忆都没有了就像平白无故丢了好几年的时光一样。还有我跟阮少棠的事,我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何健生日那天晚上遇见他,然后他跟我一起弹琴,还是你教给我弹的那支江苏小调,后来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他说我和他在一起四年了,算一算就是我们认识后不久,不会是我追的他吧?”想一想也不无可能,而且是越想越有可能,她脑海里甚至都出现了自己追着他跑,缠着他絮絮叨叨不停的画面,忍不住有点好笑,对何叶吐吐舌头:“要不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还能想起来点什么。”
她一脸期待,何叶反倒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收敛起脸上的失意,若无其事说:“忘了就算了,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等我有时间再慢慢跟你说,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先养好身体吧。”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是你追的阮少棠。”
岑溪“啊”了一声,又惊喜道:“难道是他追的我?他怎么追我的?他不像是话多的人啊。”
何叶不想再说下去了,含糊“嗯”了一声,索性低头专注在手机上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
岑溪转而看着盛时,一会儿后,眨眨眼睛俏皮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我知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一看见你就感觉得到,是那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就像我们认识了好久好久。”
这大概是盛时知道她对自己一点记忆也无后最舒心的一刻,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惆怅被她的笑脸一扫而空,他发自内心说:“你醒了就好,记得什么忘掉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我就高兴。”
盛时和何叶要离开病房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你叫盛时,是对酒歌盛时吗?”
盛时回头露出一个叫人看了就无忧无虑的清浅笑容:“对,我们就是因为酒认识的。”
岑溪笑嘻嘻:“那等我出院了,我们再一起去桃花源喝酒吧。”
阮少棠虽然早一步离开病房,但是和值班医生谈了一会儿话,于是在医院大门口又遇上了何叶和盛时。他一脸漠然朝前走。何叶本来就要找他,远远看见他,憋了很久的一腔怒气直冲上来,二话不说冲上去,劈面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阮少棠再次因为岑溪硬生生挨了她的一巴掌,何叶还想再打下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何叶怒极反笑:“你以为这一巴掌就能抵消你所做的事?我原本以为你没什么本事只会强取豪夺,今天才知道你还是一个无耻卑鄙的骗子,你为什么不敢把事实告诉她?把所有的事实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告诉她你是怎么对她的,小靳是怎么死的,她又是怎么成了这样的,你为什么不敢说?”
比起她的激烈情绪,阮少棠只是面无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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