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都有可能杀到,桥蕤焦躁地跺了跺脚,不耐烦道:“秘密任务,陛下特意嘱咐过,不可惊动任何人。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桥蕤么?”
“开,开城门!”
袁胤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不但在剧烈的抖动,还明显夹杂着深深的恐惧。
桥蕤冷哼一声,耳听到“吱呀”的开门声,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袁胤虽然是袁术的丛弟,深得袁术信任,但是桥蕤却一向都不是很喜欢他。若不是这一次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来这里自讨没趣。
“撤,快撤!”
一路之上,都好似在神游天外,一言不发的袁术,忽然尖叫了一声,惊恐莫名地拔脚便往后跑。
桥蕤愣了一下,虽然满头雾水,但也只能追上去问道:“陛下,这是为何?”
袁术慌乱道:“袁胤不对劲,他恐怕已经被人所制了!”
桥蕤大吃一惊,回过头远远地望了一眼,却只见城头上一片漆黑,心里面一个咯噔,明白过来。
之前他就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是城头上没有火把。
虽然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但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绝没有可能熄灭火把。所以,舒县恐怕已经生变了。
再联想到袁胤的异常,桥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二话不说,领着袁军残部护着袁术便逃之夭夭。
袁胤的死活,和袁术比起来,根本无足轻重。
“可恶!”
舒县城头上,吕蒙满脸遗憾地跺了跺脚,眼看着袁术就要落网了,可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这又让他如何不懊恼万分?生擒袁术,这是比天还大的功劳啊,就这么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年轻的吕蒙,虽然成功地骗开了城门,控制了舒县城防,但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是暴露了自己经验不足的弱点。
袁术虽然指挥作战不行,但却是个善于揣测人心的老狐狸,再加上他对袁胤又十分的了解,所以还是被他在关键时刻看出了破绽。
既然自己的请君入瓮之计已经被袁术识破了,那袁胤留着也就没什么用了,随手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吕蒙物资不解恨一般的又一脚将他软趴趴的尸体踢到一边。手抚在城墙上,看着天边浮起的鱼肚白喃喃道:“袁术,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命到底有多大!”
吕蒙手里只有一千兵马,堪堪能掌控住舒县的形式。分兵追击袁术,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口气跑出去不知道多远,桥蕤才勒住了马,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没精打采地问道:“陛下,接下来我们该去往何方?”
在马背上颠簸了这么长时间,对于养尊处优的袁术来说,这是从未有过的磨难,哪怕是之前被曹操数次击败,他也从没有这样狼狈过。
孟春时节,天气乍暖还寒,只穿着一身单衣的袁术,又冷又饿又累又犯恶心,趴在马背上吐个不停,哪里顾得上回答桥蕤的问题。
桥蕤皱了皱眉,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来披在袁术的身上,轻叹一口气又道:“如无意外,桐乡大营也已经丢了。陛下,末将建议先撤回寿春,再做打算。”
袁术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气若游丝一般地摇了摇头,“孤不甘心,不甘心啊!”
桥蕤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败给两个黄口孺子,他又何尝甘心了?可是败局已定,他再不甘心也必须要面对现实。
而袁术,偏偏又不是一个敢于直面现实的人。
“主公,将士们奔波了大半夜,都已经是人困马乏了,若再迁延下去,只恐生变啊!”
桥蕤压低了声音,凑在袁术耳边低声提醒道。
此时跟在他们身后的袁军,大约在两千人上下。除了一小部分桥蕤的亲兵值得信任之外,余下大部分都是在淮南强行征募来的新兵,心思难测。
袁术猛打一个激灵,使劲点了点头,关系到他自身的性命安危,立即恢复了几分力气,强撑着开口道:“众将士都辛苦了,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不负孤,孤绝不会负了你们!相信孤,等回到寿春之后,一定为你们加官进爵,厚封重赏!”
虽然只是空头支票,但军心士气还是明显的为之一振。对于大多数都是出身苦哈哈的小兵来说,长期形成的尊卑观点在他们心里还是根深蒂固的,但凡能看到一丝希望,他们也不会站起来反抗。
或许在他们的心里,恨不得袁术立即去死。但是,他们却不希望袁术是死在自己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