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够了。”阴冷的声音突然插-入进来。男人的声音并不大,却宛如贝尔彻海蛇一般绞着每个人的脖颈。就好像是分开红海的摩西,他所走过的地方人们都会自动恭谨地退让出道路:“我特意把怀特小姐从法国请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在一些小事上争论不休的。”
“可是,主人她……”
“闭嘴米顿!”红眼睛的男人呵斥道,片刻之后他又放轻了语调,用那种倍有诱惑力的低沉声音说,“让我们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小细节吧,我们有着更伟大的共同利益不是吗?噢,对了,既然我们刚从那么遥远的地方跋涉而来,何不享受一顿丰盛的晚餐呢?餐厅……是在这边对吗,怀特小姐?”
我看着他手扬出“请”的姿势,心中说不出来的堵:“您对我家真熟悉。”
“当初卡斯莫离开英国的时候故意伪造成遇袭的假象,有些……怎么说呢,对我有所猜忌的人便把这顶大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我……实在是很伤心啊。”他一边悠闲地踱着步子一边感慨,“可我一向不大喜欢解释,所以干脆就把这个罪名坐实了——不过,就像我一直强调的,我们是盟友,我相信怀特小姐会愿意我这个可怜的、流离失所的人在复兴巫师界之前在这里落脚的吧?”
虽然口头上是征求我的意见,但他的眉宇间却无一不透露着“你的意见不重要”这样的信息——进入餐厅后他毫不犹豫地坐上了主席便是最好的证明。我坐在了他的左下位,这是我在家中一贯的位置,而令我微微有些吃惊的是坐在他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的竟然是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人。比她的乌发更加漆黑的眸子中透闪着桀骜的神色。
“好久不见,我可爱的怀特小哑炮~”她音调古怪且不怀好意地向我招呼,见我没有回答,她又兀自地笑出了声,“你说说看,如果我亲爱的堂弟知道你向主人献出了忠诚,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堂弟?”
“喔,我忘记了,听说我们可怜的小哑炮被一忘皆空了,那来个自我介绍吧,布莱克,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她盯着我,讥诮道,“那么,还需要我告诉你我堂弟的名字吗?”
我的心猛的被刺痛了。
贝拉特里克斯似乎特别喜欢欣赏他人的痛苦,她毫不掩饰地盯着我瞧,唇角翘得高高。
“好了,这个有趣的话题就此结束吧,”和刚才毫不留情的呵斥不同,红眼睛的男人这次只是颇为玩味地点了一下,“贝拉,我记得我今天邀请了另外一位尊贵的客人,但恐怕他忙过头忘记了,帮我去提醒一下——带上我……最真挚的祝福。”
“为您分忧是我的荣幸,主人!”贝拉目光灼灼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像一个得到了梅林的秘宝的人一般离开了。
晚宴开始了,我心不在焉地用银汤匙搅动着蘑菇汤,久久都没有咽下一口——不知道果果有没有把爸爸妈妈当然还加上妈妈肚子里那个未知性别的小家伙照顾好,他们现在是否正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餐?有滚着橄榄叶花纹的桌布吗?羊排烤的嫩不嫩?壁炉的火够旺吗?还有……他们走的匆忙,甚至忘记了带上魔法棒针,想给小孩子织毛衣的时候要怎么办……
正当我放空之际,贝拉特里克斯回来了。她的右手拿着弯树枝一般的魔杖,左手则像拎小鸡仔似的拎着一个微胖的男人。
男人的头发和衣服都非常凌乱,表情也是惶恐的,甚至在这么冷的天我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额头上的豆大汗珠。那男人一望向我们这边立即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地说:“宽恕我,请宽恕我我的主人!我不是故意……”
“当然,为什么不。”上位者打断了他,声音轻柔的堪比甘美的毒药,“我亲爱的德纳姆可是《预言家日报》的知名记者,不把我这个小小的聚会放在心上也是情有可原。”
“不,不,主人,我……”
红眼睛的男人抬起手,阻止了他继续说话:“安——静,”他放慢语调——尽管他平时说话也是这么慢条斯理的:“我很喜欢《预言家日报》,啊,虽然那上面对我评价总是不及格。”整个房间里被这个冷笑话逗乐了的只有他一个人,“我会在晚宴上邀请一位知名记者,当然是因为我这里有明日的头版头条。”
说罢,他挥动魔杖,所有人的高脚杯中都盛满了血色红酒。
“敬——高贵的纯血!”声音庄严肃穆,虔诚地跟宣读圣经的教父一般。
“敬——高贵的纯血!”长桌上的人们纷纷举杯。
“怀特小姐?”男人红色的眸子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在他的注视下拿起酒杯:“敬高贵的纯血。”
酒杯相碰的瞬间,闪光灯白色的刺眼光芒同时亮起。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我错了!!!说好周末更新的……但是我突然卡文了QAQ
-话说这章算是过度章节吧,后面几章会简述一下小怀特的父母去了哪儿,以及为啥她会变成这个张口闭口都是讽刺的德行的——其实以前小怀特也很毒蛇啦,不过那个时候是同学间的,大家没有尖锐的矛盾,所以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而现在就不同了,身边的都是敌人,所以自然口下不会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