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倒霉了。
范正英此人乃是不怕死的硬骨头,骨子里刚正不阿,而且为人固执,他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他本来对凌绥印象就糟,又来讹诈出人命一回事,印象简直跌至谷底。而且子不教父之过,儿子都这德行,可以想见父亲能好到哪去。
范正英一到祁县就盯上了凌家,但凡是用心,就不可能抓不住把柄。何况凌父大错没有,小错却一堆,尤其是凌绥给他惹出这些烂摊子。
碾硙、质库、举息放债这些先不说,单是掠卖奴婢一条,范正英就能磕死凌家。
范正英在祁县窝了半个月,几乎将凌父八百年前的老底都折腾出来,整理出8项罪责,连夜送往京师。
竟陵侯都被惊动,急忙进宫告罪。
说实话,凌父手上犯这些事其实都不算大,举息放债、掠卖奴隶罪名听着吓人,但其实哪个官员手里都不干净。尤其凌父在军中,折冲府,掠卖奴隶有着天然的条件,这种事,大家都干。
蚁多咬死象,事情不大,按捺不住多啊。范正英秉持着不挖干净凌家不罢休的劲头,再有林父和赵集辅助,桩桩件件都弄得明明白白。
更有圣人早有将兵权收拢的心思,近些年脾气也越加暴戾,阴晴不定,这时候犯错简直是不要命。
奏折送上去第二天就批了,竟陵老侯爷在殿外跪了一夜都没见到圣人面。凌父罢官候审,立刻押送回京。
“孽子!”凌父双目猩红,目眦欲裂,挟怒一脚踹去,正中凌绥胸口。
一口心头血喷出,凌绥瞬间面如金纸。
到底不过是12岁少年,身体养得再好,被凌父怒极一脚,也去了半条命。
“阿绥!”凌母吓得面色惨白,抱着凌绥急声请郎中,而后怒斥凌父,“敢动我儿,我跟你拼命。都是林家那群贱人搞得鬼,你不去找他们,拿我儿撒什么气。哼,无能。”
凌父本来是有些心疼,后悔自己那一脚重了,此时见凌母呵斥,又有些下不来台,想起自己经营了多年的折冲府一夜失去,恨得眼睛都红了,骂了句慈母多败儿甩袖离去。
林府。
林珑正在刺绣,近些日来,她渐渐喜欢上这种细致的活计。有时灵光一闪,恍惚记起现代的乱针绣,再结合自己的灵感,一幅画卷就在针下诞生,色彩分明,层层交叠,栩栩如生。
偶然被丁香看见,连连惊呼:“娘子,你在绢上作画了么,怎么不晕染?”走近前才发现是绣上去的,立时又呆了。
这次连惊呼都没有,只有瞪大眼睛的呆傻。
“娘子,娘子。”丁香兴冲冲跑来,虽然兴奋,但仍没失了分寸,近前后,脚步放缓,语声放轻,“凌家完了,说是要押送回京候审呢。”
真是活该,叫他们作恶。
“哦。”林珑淡淡应声。
察觉娘子情绪平静,丁香不解,小心翼翼抬了头:“娘子不高兴么?圣人不是降罪凌家了么?”
林珑止了针线,将绣绷递给丁香,慢声解释:“凌家势大,底蕴深厚,这次算不得什么。”
好深奥啊,丁香有点听不明白,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娘子,咱们安排的那人已经成功进入凌家了,凌家也确如娘子所料,请了好多郎中。”
丁香越说越觉得自家娘子神奇,她怎么知道凌家会请郎中呢,而且早在二少君受伤那日就备下此人,跟神仙一样。
终于有件事能让林珑开心了,她抿了抿唇,墨眸含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凌绥累得二兄肺腑尽伤,她也要他尝尝这个滋味,变成药罐子。
他不是孔武有力,喜欢习武甩鞭么,她就让他再也拿不起鞭子!
而且,摧毁这一切的还是他亲生父亲。
——
这几日,米拂有点犯众怒了。
仗着自己年纪小,天天往萧琰跟前凑,不是要抱抱就是要大手拉小手,若不是实时录像传送,能让所有人都观赏到美男子。米拂肯定是要被扔粑粑的。
虽然知道123言情读者已经对她不满,但米拂却乐此不疲,她实在是控制不住啊。
萧琰太帅了,而且那么温柔,耐心十足,博学多才,什么都会。
米拂说要弹琴,萧琰会;米拂说要风筝,萧琰会做;米拂说要刺绣,萧琰居然拿着针思索片刻,就绣出一朵牡丹。
卧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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