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扶持刘琮,为的便是那刘琦不服。下僚已然做了打算,一旦刘表身故,下僚便会前去面见刘琦,告知他,假若走的晚了,极可能会受了刘琮毒手!”
“蒯公之意,是要将那侍女交给刘琦?”蒯越刚开口说话,程昱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接过话头说道:“刘琮一旦得了荆州,一些摇摆不定的人物,便会投到他的麾下。刘琦虽是有些人拥戴,与刘琮争夺荆州,怕也是有心无力!”
“程公好生照应着侍女,来日她必堪大用!”并没有回应程昱所说的话,蒯越对他说道:“荆州乱起,全看刘表二子。至于那些摇摆不定的人物,待到刘琦起事,将刘表殒命的缘由告知荆州官民,这荆州不想乱,恐怕都是没太多可能!”
“蒯公乃是荆州官员,做出这等事来,倒是有些出乎某的意料!”蒯越坚持只是将侍女交给刘琦,程昱只是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对他说道:“莫非蒯公对景升公,并无半点情义?”
“景升公待某不薄!”没有出乎程昱的意料,提起刘表,蒯越脸上的神色落寞了下来,但很快就被一片决绝替代:“荆州乃是大汉疆土,大军南下荡平江东孙氏,也是必定要经过荆州!假若我等不在暗中谋划妥当,一旦事到临头,怕是会手忙脚乱!”
点了点头,程昱虽是没有说话,却已经表明了他决定相信蒯越的态度。
蒯越和程昱商议着刘表故去之后,要将逃出宅子的侍女送给刘琦,让刘琦晓得刘表是被蔡氏害死,从而使得刘琦心生惧怕。
人在恐惧的情况下,许多事情都会缺失了判断力。
只要能争取来刘琦,朝廷要回荆州的日子,怕是不会太远了!
夜色深沉,整个荆州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中。
城内的百姓早已歇下,唯有守卫城门的荆州军和负责夜间巡逻的荆州将士,整座城池都陷入了梦乡。
躺在铺盖上,蔡氏连半点倦意也是没有。
她在等待着一个结果,等待着外面传来刘表故去的消息!
已经很晚了,还是没有传来刘表死去的消息,被困意侵袭着的蔡氏,终于还是进入了梦乡!
夜晚总是很容易过去。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一样的白色,一轮橘红的太阳,正在地坪线下挣扎着,想要将脑袋抬到地平线以上。
城内百姓们饲养的公鸡,就像是它们醒转太早会博得更多母鸡青睐一样,在太阳还没跃上地平线,整个大地还是有些昏蒙的时候,就扯长了颈子,发出一声声嘹亮的鸣叫。
“不好了,主公殡天了!”蔡氏睡的正香,一阵凄厉的喊叫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猛的睁开眼,蔡氏在铺盖上坐了起来。
外面的喊叫声此起彼伏,起先还只是几个侍女的声音,到了后来,整座宅子都热闹了起来!
坐在铺盖上,还没有完全脱离梦境的蔡氏眨巴了两下眼睛,向屋外喊了一声:“来人!”
屋外并没有人回应,外间屋空荡荡的,连半个人也没有。
“夫人,不好了!”蔡氏正打算起身,出外看看伺候她的侍女都到哪里去了,外间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侍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才看到蔡氏,她便喊了起来:“主公……主公殡天了!”
外面传来侍女和仆役们杂乱的喊叫声,蔡氏还是不太敢相信刘表真的死了!
直到从侍女口中听说刘表死了,她才连忙站了起来,朝那侍女摆了摆手,径直跑出了住处!
蔡氏跑出住处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
许多仆役和侍女忙乱的来回跑着,向住在后园中的刘表眷属通告着刘表已经故去的消息。
虽说早就做好了盘算,陡然得到刘表故去的消息,蔡氏还是觉着有些措手不及。
愣了一下,她一边向身旁的侍女吩咐了将刘琮带到刘表身旁,一边朝着刘表的住处跑去。
越往刘表住处跑,蔡氏耳边的声音越是混乱。
到了刘表住处门口,她听到屋内的侍女们已是哭做了一团。
跨步进入屋内,跑到卧房门口,蔡氏一眼就看见了躺在铺盖上的刘表。
与头天晚上相比,此时的刘表神态反倒十分安详,静静的躺在铺盖上,竟像是睡着了一般。
“夫君!”虽说是她亲手下药害了刘表,蔡氏还是装模作样的悲号了一声,朝着刘表的尸身扑了去。
她扑到刘表尸身旁,一边推搡着尸体,一边放声悲号,屋内的侍女们见状,也是要比先前哭的更加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