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的压低声音道:“儿臣得了轩辕黄帝传下的不少典籍,除却讲述男女之事御女经,还有医术黄帝内经,对抑制父皇的顽疾发作应有些益处,只是尚需印证。”
“如何印证?需多少时日?”
王娡杏目圆瞪,双眸中蕴满惊喜,如今她的儿子已贵为天子,再无旁的念想,只想着让自家夫君再多活些年,毕竟寡妇不好当,尤是在这深宫内苑,若刘启无法与她白首偕老,日子可怎么熬?
“近年朝廷在长沙国湘南县大举开采矿藏,发现挖矿的奴隶多患肺疾,发作时咳嗽、气促、喘鸣,难以呼吸,与父皇顽疾发作时极为相似,应为肺疾引发的哮喘之症。儿臣正命羽林医官以之试药,半年内应能有些成效。”
刘彻倒非全然妄言欺骗,经过诸多医官对刘启常年的诊治和调理,已能确认刘启患的是慢性肺疾,虽是磨人,但却不轻易致命,真正要命的是哮喘等并发症。
若能有抑制哮喘的药物,在发作时扩张其支气管,不让其心肺功能因屡屡重度缺氧而急速衰竭,他应不会早早病逝,能比史籍记载的汉景帝多活好些年。
刘彻身为化学硕士,化学知识可比十八世纪的欧洲化学家们要丰富得多,虽不能直接制出抗哮喘的药物,但粗制肾上腺应激素还是不难的。
名头虽是唬人,但其前身早在欧洲中世纪就被用作毒药了,因其会造成心跳频率过快,进而导致服用者脑溢血乃至猝死,可杀人于无形,压根查不出来,直到十八世纪才作为化学药剂被化学家淬炼制取。
在拥有浓硫酸,浓硝酸的情况下,只要不惜成本,不难从原油多重蒸馏油品中分离出的少量邻苯二甲酸酐。
再将之与酒精及钾盐反应,可制取邻苯二甲酸氢钾,萃取后再加入氯酸和醋酸,即可生成可作为平喘药的肾上腺应激素。
其实没甚么高大上的,在后世俗称瘦肉精,用来喂猪,使其少长肥肉,多长瘦肉,三流的地下化工厂都能轻松批量生产。(作者相信,各位读者皆是享用过的,正如三聚氰胺,为免屏蔽,点到即止。)
刘彻自不会让自家老爹直接服用这些试剂,恰好不少挖矿的奴隶出现了急性肺病,主要症状虽和刘启不同,但哮喘这类并发症却是相通的,正好用来试药,便如试制青霉药膏般。
如今已有不少患病的奴隶从湘南锡矿押送到长安的羽林校营中,由羽林医官制药和试药。每服药剂皆是纯手工制取,成本高逾近万钱,合一斤黄金,别说试药的羽林医官们会手抖,便连刘彻都肉疼不已。
要真正制出适合太上皇刘启服用的平喘药,并确认精准的药量,至少要经上万次的人体试验,那就是近亿钱,万斤黄金,且只能抑制刘启的哮喘症状,每次发作皆需用药,随着时间推移更要不断重新验证用药剂量。
长年累月下,此项开销绝对是笔惊人的数额。
所以说,不管在哪个年代,穷人都是生不起病的。
好在刘彻富有四海,能不断往里头砸钱,让自家老爹再多活些年。
太后王娡更是不管甚么花销,喜得眉飞色舞,径自丢下刘彻去寻自家老汉报喜,全然忘了此番将刘彻召来的目的。
刘启闻得此事,亦是欣喜,近年他少沾荤腥水酒,又日日勤练五禽戏,可不就为能多添几年阳寿么?
常年食用医官调制的药膳,他的顽疾已鲜少发作,但秋冬之际仍屡屡胸闷气促,咳喘不断,正是刘彻所说的哮喘之症。顽疾最是磨人,他也不求彻底治愈,只要能在秋冬时能少遭罪,就知足了。
刘启忙是让近侍宦官再去召刘彻,要细细询问清楚。
刘彻倒是来得快,早料到老爹会寻他,压根就没走。
他细细为刘启答疑,同时不忘夹杂些私货,就是些青春期生理知识。
“甚么御女经?你休要将那诲淫这书牵拖到黄帝身上,真当为父老而昏聩么?”
刘启分外鄙夷的瞟了瞟他,不以为意道:“既然为父还能多活些年,你与阿娇晚些圆房也无不可。只要你能稳住老宗正及朝堂那群老狐狸便好,若你成婚数年还没有子嗣,他们免不得要闹腾。”
“……”
刘彻颇是尴尬的看了看满脸愠怒的太后老娘,讪笑道:“儿臣心里有数,近来国政繁忙,就先行告退了。”
话音未落,他转身便逃,压根没给王娡发飙的机会。
王娡望着他的背影,自是哭笑不得,却也只得由他去了。这小子自幼便是个生而知之的妖孽,颇有主见,想来此事亦是盘算清楚,自有主张。
儿子长大成人,她再管不了,也不想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