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兄不必担忧,店铺开张之日必得图个喜庆热闹,店里的货品物美价廉,不愁无人登门的,窦兄必能挣得钵满盆满。”
窦宪讪讪笑道:“若真能如此,自是大善。”
鞭炮燃尽后,清河百货随即铺门尽启,开门迎客。
正如田胜所言,先前还有些慌乱的百姓们纷纷涌入店铺内,其中自是少不得皇室实业及田氏商团的掌事和工匠。
这两大商界巨兽皆是太子刘彻亲手扶持起来的,各项章程也是刘彻为之制定,自是不吝于大幅提高员工待遇,非但有休沐日和年终奖,月例更是比寻常作坊高出数倍甚至十数倍,
在刘彻眼里,没甚么大锅饭的,多劳多得,能者多得。
华夏后世不是有某企业强调狼群精神么?
即便该企业将女人当男人用,将男人当狗用,仍是有大量人才蜂拥而至的,可不就是为了挣钱么?
皇室实业和田氏商团亦是如此,能者留,无能者走,但凡留下的,月例给得足足的,让其心甘情愿的往死了卖力干活。
两大商团里的掌事和工匠已是数以万计,他们平日劳力劳神,待到沐日,摸着腰间鼓胀的荷囊,自然要花销个痛快,好生犒劳犒劳自个。
近年来,他们已然成为长安城乃至京畿三辅最为强劲的购买群体,大到宅邸民居,小到针头线脑,皆是出手阔绰得紧。
长安的富商巨贾亦不甘落后,他们虽身家丰厚,但没甚么地位,连北阙甲第都难得进出,更遑论买到权贵们才能享用到的好货。
如今闻得清河百货里的物品多是从北阙甲第的铺面运来,过往难以得见,他们自是命府中家老和僮仆,揣着装满金豆子的荷囊前来抢购。
窦宪看着不断涌入清河百货的人潮,终是笑得咧开了嘴。
田胜却是摇头无奈道:“这场面远比我等预想的火爆,备货时还是有些太过谨慎,可惜啦。”
窦宪满脸疑惑的扭头看他,心道生意如此兴隆,有甚可惜的。
田胜自是瞧出他的心思,却未多做解释,轻笑道:“窦兄稍后便会晓得我的意思。”
窦宪倒是没追问,复又扭头看着对街的清河百货,心中成就感彻底爆棚。
过得不久,清河百货的总掌事匆匆赶来禀报,铺里的不少货品皆已告罄,不少买不到的百姓正在店内抱怨连连,不肯离去。
窦宪不由着恼道:“赶紧去后巷的库房取货啊!”
总掌事哭丧着脸:“库房的存货亦是没了。”
“直娘贼!”
窦宪直接爆了粗俗俚言,心道铺面才刚开张便无货可售,与闭门歇业有何差别,这传扬出去像话么?
“存货售罄比我料想的还要更快,莫不是有人大肆抢购?”
田胜算得上经商老手了,自是比窦宪更看得清形势,径自插言问道。
总掌事躬身道:“回国舅,确实如此,不少长安巨富府上的家老一掷千金,把货品皆买下了。”
田胜沉吟片刻,便是道:“无妨,你去与没买到百姓好生解释,就说为补偿他们今日空手而回,下个沐日,清河百货的货品皆降价半成,但仅限一日。”
“降价?”
总掌事讶异的张大了嘴,迟疑的望向真正的东家窦宪,心道明明生意火爆,非但不加价,反是要降价,有这么做买卖的么?
窦宪瞪他一眼,恼怒的呵斥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照办?”
总掌事再不敢拖延,忙是应诺离去。
“贤弟,这里头究竟有何说头?”
窦宪待得总掌事离去,便是出言询问田胜。
近日来,窦宪见识过田胜的不少经商手腕,对此颇是佩服,故而先前虽亦不甚清楚为何当如此应对,却仍信田胜绝非无的放矢,故而才让总掌事依言照办。
田胜见窦宪这般信赖他,亦不吝于为之传授自身经验:“日前我曾向窦兄提过,清河百货这行当是为零售业,看着薄利,但货品销量极大,又是长久买卖,日积月累定是获利不菲。”
窦宪颌首认同,他此时虽尚未知晓今日入账,但近日已和田胜及刘发等人细算过,每种货品清河百货约莫能获利一到两成。
今日若价值数亿钱的各式存货尽数告罄,清河百货的获利必超千万钱。
“清河百货既是走薄利多销的路子,便需招揽客源,愈多愈好。”
田胜顿了顿,复又道:“窦兄前些日子也看过我的古奇坊和艾格坊,晓得偶尔为货品降价,也就是所谓的打折,瞧着获利薄了些,但却多卖出不少货,只需细细精算,定是只赚不赔的。即便赚不到赀财,也会招揽到更多客源。”
窦宪恍然大悟,抚掌笑道:“原来如此,日后还得靠贤弟多多指点才是!”
田胜忙是道:“不敢,窦兄但遇难事,小弟自当竭力相助!”
两人举盏品茶,相谈甚欢,甚是和睦亲近,全不似过往外戚间彼此视若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