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我数到三十三时,他还没有动,我心里只觉难过之极。
我都这样了,他还不肯将就么?
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就在这时,脚步声终于传来,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看着我身上的伤处,他好似呆了呆,语声微沉紧蹙,“怎淤青了这么多?”
不说还好,一说便勾起我心头的万千委屈,憋在眼中的泪水顿时开闸般倾泻出来,止都止不住。
将脸埋在手臂中,我咬唇不让哭出声来,可身体却颤抖不已。
“漓紫,可是痛得紧?”他低声道。
你不我为哭?
我心里揪疼,强力止住抽泣,没有抬首,哽咽道,“你心里到底把我当?”
他滞了片刻,低沉道,“五鹤早就说过,漓紫是五鹤一生知己。”
知己?
心里越发痛的厉害,我咬了咬牙,翻身爬起,也不看他,跳下床,二话不说,捞起地上衣服便开始穿。
可手却颤抖得厉害,刚把中衣穿上身,他一把捉住我的手臂,“漓紫,你这是做?”
声音却已失去了镇定。
用力的拉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的落,“我是自取其辱!痛了十个月,想了十个月,等了十个月,只等到你这句话!你不是想过平静的日子么?我成全你!我这就走,你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他被我推搡得退后一步,僵直在那里,蹙眉抿唇,面色却有些苍白。
七手八脚的穿好衣服,也顾不得齐整不齐整,我拔脚便朝门外奔去。
没等我到门口,他却一个闪身挡在门前,“此刻已是夜深,你不能出去。”
“不要你管!”带着满面泪痕,抬首望向他,“除了我爹和我的男人,谁都没资格管我!”
他面色一僵,我猛的推开他,朝外行去。
刚迈出两步,一股大力从手臂传来,我落入了他的怀抱。
将我箍的紧紧的,他语声沉痛,“漓紫——”
只有两个字,只是一个名字,可却听得我心如刀绞,抽痛不已。
刚刚拼命压抑住的泪水顿时再度泉涌,身体再半分力气,软软的靠在他怀中,不停落泪,“五鹤,你好狠的心!不让我见你最后一面……让他们把你化掉……现在了……你还躲我……你可以这样对我……你可以……”越说越难过,伸手推他,却推不动,“不是不想见我么?我走就是了……我恨你……我恨你一辈——”
话没说完,他猛地抬起我的下颌,吻了下来,将所有的话吞没于唇舌间。
我反抗了一下,便失了力气。
他用舌撬开了我的唇齿,深深的吻了进来。
慢慢的,我伸手勾住了他脖子,热烈的回应起来。
直到吻得我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我,喘息着将我的脸按贴在他怀中,紧紧的揽住我的腰,“漓紫。”
我咬了咬唇,低声道,“你也这样吻你别的知己么?”
“漓紫,你难道不知么?”只听他叹了口气,微微松开我,低头朝我看来,“五鹤想吻的,从来只有一个。”
看着他眸中的温柔,如玉皮肤上淡淡的红晕,我忽的有些不敢看他,目光微微游移,落在他的胸前,“那你为何躲我?”
他身体突地绷紧了下,沉默片刻,“你为救我们——我如何有面目去见他们?”
我一愣。
转瞬明白了,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
可我明明嘱咐了紫祁不能告诉他们的啊。
皱了皱眉,“你的?”
他揽紧了我,“小恒说了一些,我便猜到了,后来又问了紫祁。”
小恒说漏了口?
只能奈的一笑,想了想,抬眸看向他,咬唇轻声,“五鹤,你怕不怕做鳏夫?”
我垂下眸,轻声道,“我们在天绝北山修了宅子,你的院子是我替你设计的——如果你不怕做鳏夫,也不怕嫁我丢人的话,我们成亲好么?”
感觉他身体轻颤起来,我伸手环住他的腰,“五鹤,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那次的缘故,我才说这样的话。虽然的确是那次后,我才早就喜欢你了。”慢慢抬首,静静的看着他温润如玉的面庞,“想到再也见不到你,再也听不见你,我的心就痛的受不了。我后悔没能早些明白,我后悔没有早些告诉你——那个时候,你也在我身边的,你应该,我现在说的不是在骗你。我以为会终身有憾——”顿了顿,我轻轻按住的胸口,“我以为这里永远会有个地方会空,会一直痛,可是——现在上天再给了我一次机会。五鹤,你愿意替我填满它么?”
静静的凝视他,眼泪不觉滴滴滑落,我没有去擦,只固执的隔着泪眼凝望他。
他定定的望住我,眸光水润清亮,一霎不霎的看住我,唇抿的极紧。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
良久之后,他伸手轻轻抹去我的泪水,可也抹不干净,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揽住我,收紧手臂,语声也微微有些哽住的低沉,“傻漓紫,日后再不可这般了——心都快被你吓破了。”
伸手抱住他的腰,我哽咽道,“谁让你躲我——都是你不好。人家本来想再下两步再摔的——”
“好了,是我不好,我认还不行么?”他轻笑起来,松开我,柔声道,“可疼的紧?”
这个时候自然要撒娇,我点头,一脸的委屈,“疼。”
一把抱起我,朝屋内行去。
到了床上,他的面却有些微红,看着我,有些紧张的垂下眸子,声音也低了些,“漓紫,先上药吧。”
我眼珠转了转,“好啊。”抬首望着他,眨了眨眼,“可我手疼。”
他一噎,面更红了,“漓紫——”
我一脸辜的皱了皱眉,苦着脸道,“方才穿的时候就很疼了,现在就更疼了。”
他慢慢的抬眼看向我,面虽红,但眼里笑意却是难隐,分明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咬了咬唇,耳朵开始发烫,目光飘了飘,躲开了他的视线,最后躲可躲,只能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他迈步走到我身边坐下,床微微一沉。
我的头更低了,只觉脖子也红了起来。
方才的勇气不知消失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