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僵直的背影,心情莫名好转。她点了点他的肩膀:“想好做什么了吗?。”
徐沂回头看她一眼,心情有点复杂。他在冰箱前站立片刻,解开军衬的领扣,表情平静地走开了。
“你干什么去?”褚恬问道。
“先洗个澡。”顺便思考下,在现有条件下,做顿什么样的晚饭比较好。
褚恬微微吐了吐舌头,又不是做满汉全席,还得事先沐浴焚香啊?她弯下腰,取出食材,悄悄溜进了厨房。
不可否认,家里多了一个人,感觉确实不一样了,到哪儿都是摆脱不了的女人气息。只是不知,他家这女人什么时候能多一点生活气息?徐沂看着浴室洗漱台上摆的化妆品,又想想那一冷藏室的面膜,觉得自己对她的期望还是太高。
洗完澡,他对着镜子整理着装。一个多月的野外生活让他比之前晒黑了不少,皮肤也粗糙了许多,如果让老部队的人看到他这幅样子,估计再也没人敢夸他这张脸了,也亏她一眼能认出自己来。
徐沂摸摸下巴有些扎人的胡茬,刚将刮胡刀取出来,浴室的灯啪地一下灭了。停电了,他刚意识到这一点,就听见一道尖叫声响起。
他迅速地套上衣服走了出去,一股呛人的油烟味扑鼻而来。徐沂快步进了厨房,只听见锅里噼里啪啦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响,他立刻关掉了煤气灶,回身去找褚恬。只见她正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双眼。
徐沂语气有些急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油溅进眼睛里了?”
褚恬抓住他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尽管她强自镇定,可徐沂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紧张。
“没事儿。”她摇头,“我,我就是眼睛突然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徐沂蹙起眉头。
褚恬睁大眼睛看着他,在这充斥着油烟的房间里,看上去十分朦胧。徐沂扶着她去了客厅,将她安置在沙发上,转身去找蜡烛。
褚恬察觉到他走开了,一时有些着急:“你去哪儿?”
徐沂没说话,他点燃一根蜡烛,放到了褚恬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现在能看见么?”
褚恬迷茫地摇了摇头。
徐沂心一提,隔了几秒,看着褚恬无神的大眼睛,他打定主意:“我们去医院。”
“去医院?”褚恬一愣,“不用那么麻烦啊,一会儿就好了。”
正在穿外套的徐沂顿住。
褚恬昂起头:“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突然黑下来的时候会有几分钟看不见东西,过一会儿就好了。”
徐沂没说话,似是在思考。
“我早就去过医院了,医生检查说没有什么大问题,补点维生素A就可以了。”褚恬怕他再生气,连忙解释说,“我没告诉你吗?我记得我说过啊。”
然而,他确实不知道。
他只隐约记得有一次,她对他提及说感觉有点不舒服,而他那时刚结束拉练,忙得□□乏术,根本来不及细问,只嘱咐她及时去医院。现在想来,可能就是那个时候。
“现在好点啦。”褚恬又说,“我能模模糊糊看见你了。”她冲他晃晃手。
“行了。”徐沂拉住她的手,“能看见就好。”
看着睁着眼睛依旧愣怔的她,他顿了顿,才说,“你在这这会儿,晚饭我来做。”
这顿就着烛光吃完的晚饭,事后想想其实还是挺浪漫的。
男主角徐沂从做饭到洗碗全盘包揽了,之后打电话给门岗,问清楚了停电原因。是电路出了故障,导致大面积地停电,正在一一排查,谁也不知具体何时能修好。
挂断电话,徐沂看向褚恬,她的眼睛已经恢复过来了,正舒适地半躺在沙发上吃切好的水果。完全没有刚刚那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甚至还颇有点享受。
他挨着她坐了下来,清了清嗓,说:“趁这几天我休假有空,我陪你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她果断拒绝,“徐指导员你想约我出去也不要选医院这种地方吧?而且我已经快好了。”
他刻意无视她的调笑:”那之前怎么会出现这个问题?”
“压力太大吧。”她说,“你看我又要搬家又要找工作的,你又不给帮忙。”
徐沂其实还是很愧疚的,但是面对句句戳他痛处戳的很开心的褚恬,他更多的感觉是——这女人还真是会聊天啊。
“褚恬。”他侧过身,叫了声她的名字,却感觉她浑身都僵住了,“怎么?”
“你的手——”
褚恬声音有些怪,徐沂低下头,借着微弱的烛光,发现自己的手压在了她的双腿上。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做出的这个动作有点暧昧,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褚恬唰地一下坐了起来,顺带着将双腿从他手下抽了出来。
“挺热的,我去洗个澡。”
丢下这句话,褚恬立马闪身进了卫生间。
随着啪的一道关门声,房间里的灯也亮了起来,来电了。
徐沂眯了眯眼,看着亮堂的屋子,顿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老天爷,他心虚个什么劲儿,他刚刚仅仅只是想跟她谈下以后生活的安排而已——
徐沂失笑。
满脑子政治教育和党政军建设的徐指导员,面对褚恬这样思想觉悟低的,还真是——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