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最近有些军事变动的意思。搁在以往,这样的事多半要在太子殿下手中过一遭,可这一次宣政殿那边却没一点召太子议事的动静。
不说朝中那些贪图利益的官员,就连太子的心腹周瑞都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兆。
原本定好的见面今天又不知道为什么耽搁了,让接连几日着急上火的周瑞更是心中不安,失了城府的原地来回踱起了步子。
“周大人,您久等了。”才下值的太监瞧出他心绪不宁,没多磨蹭,四下望了望就附在他耳边低语。
周瑞听完,照例给了赏银,从那片隐秘的林中疾步而出,一路直入东宫。
“殿下。”
周锦成不像心腹那样慌张,仍是那么副淡笑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笔,道:“来了?”
“殿下,皇上已经拟旨将由景王领兵平乱了!”
自古兵权都由权力层最核心的人掌握,周荣年这次绕过太子,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下定决心换储。不过是因为边关多事,不便贸然下旨,先架空天子权力罢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换做是我,查出自己的儿子勾结朝臣、暗下杀招也要这么做的。父皇好歹还念了一点父子情,没有软禁我,我该要感激涕零了。”
深知太子不是个轻言放弃的性子,周瑞抬眼去看——果然,正红色椅子上坐着的人虽然说着这样的话语,却神情淡漠,笑着的嘴边也带着讥讽。
“可父皇这次却错了,他这个不肖的儿子可一点也不感激,反而早恨透了所有的东西都是由他周荣年——想给就给,想收就收!”周锦景脸上终于撤了笑,露出了狠厉来。
周瑞看见周锦景额上跳出跟青筋,知道他恼怒,斟酌着措辞,说的小心,“殿下,那这军权,咱们还争吗?”
“争!怎么不争?父皇多疑,我要是没动作,他反而不会要景王去。景王不出城,我和万俟介元怎么——”周锦景停下了后面的话,稳了稳情绪。
“殿下……”周瑞皱紧了眉,犹豫了半响,跪下咬牙道:“殿下,您这一次选了,要是错了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小人从小跟着殿下,从没违抗过您的命令,可是今天真的要冒死说几句不中听。您和景王怎么争,也是玄央的家事,一旦搭上了外人,这……这,这江山就是到了您手上,也不再是自家的江山了。”
周锦景不动声色的听他说完,横了目过来,开口:“周瑞。”
“小人在。”
“你当我最狠的是什么?是他不把王位给我吗?”
周瑞诧异的抬头,盯着他没有说话。
“我最恨的,是父皇连爱也不肯给。”
周锦景皱紧眉心,目中闪过痛苦之色,“若是这样也罢了,可是他为什么也不爱母后?大哥去了,母后哭得几乎昏死,可他还是日日陪在他的阿鸾身边——就是不肯多花些心思陪陪母后。我的母后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她生在权势滔天的王家,就不配真心爱一个人么?”
“殿下。”
周瑞似乎恍然间察觉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观察着太子的神色。
周锦景脸色有些不自然,红着眼眶沉默了很久,低低的开口,“他不肯给的,就由我成倍的还给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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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九月,主肃杀。
玄央历本初十九年的九月,肃杀非凡。
十九,定国公主和亲第二日,西车反,同娄卑、悦于,袭我玄央。
二十,景王奉命率兵平乱。士气大振,悦于可汗费连忤城重伤暴毙,十八万大军群龙无首。悦于氏遗孤向邻国回纥求援。
二十一,回纥将兵五万,结盟玄央,共剿悦于。
西车、娄卑,闻之大惊。
二十三,十万北征军同乌牢将军辗迟拓图,共剿娄卑。
此后,世上再无娄卑一国。
也不知道这一次白家军的先锋是什么人,不知疲倦,没有温度。
明明看见刀刺进了她身体,可是那个修罗就像毫无痛觉一样,看都不看仍然全力将手中的枪扎进了他的胸口。
就连破城,也来的那么突兀。
“吱嘎——”宽阔护城河上的吊桥,已不管不顾的向上收起。
那声音惊动了燕青,也让还没来得及逃回城中的西车兵心寒。
他反手握弓,搭上羽箭将弓拉满。
可惜距离太远,军中神箭手膂力不够,只能由他先射断一边。
“射左边!”一人从战场侧面冲过来向他喊道,同时也抽弓搭箭。
那个声音很熟悉,六支羽箭旋转着呼啸而出。
“嘣——”轻微的断裂声后,收回一半的吊桥“咚”的一声砸了下来。
“好箭法!”来人甩手扔掉断弓,称赞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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