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照从屋里跑出来后便一个人躲了起来,待下午洛期找到她的时候,正见她倚着柱子坐在僻静的长廊上发愣。
“时辰不早了,你可要随我一同回去?”洛期站在她身前,垂眸望着她。
沈霜照抬眼,微蹙着眉双眸眯起,目光不知是在看她,还是无情地穿过她在看身后的树叶。
“罢了,你和你娘许久未见,我还是让你在此多留几日吧。”洛期顿了顿,又认真地说,“不如我把那些大臣都召集到青城主殿议事,这样既可以陪着你,又不耽误正事,你看如何?”
沈霜照收回视线:“没有这个必要。你若真想陪我,到时候等我娘病情好些了,我带她回水澜城就是。”
听她话里的意思是不再抗拒自己陪着她了,洛期十分欣喜,特地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双眸虔诚又专注地锁住沈霜照的眼睛:“只要你留着我身边,你想要的我都尽量满足你。”沈霜照的温顺甚至令她觉得受宠若惊。
微风轻拂起沈霜照脸侧的碎发,她看着洛期,目光定定,却一言不发。
洛期吻了吻她的手:“水澜城和碧海都还有好些事等着我处理,我不能再逗留了。等我得了闲,我便带着忧儿过来陪你。”
“好。”沈霜照动了动嘴唇,只说了一个字。
洛期走了,沈霜照望着她娇小的背影,又想起自己吻她时的感觉,霎时心情就烦躁起来。她抚着自己的嘴唇,闭上眼睛就连双眉也皱得紧紧的,心头总有种背叛陆清容的罪恶感。这事儿,以后怕是莫要让她晓得才好。
……
侍女照常给沈婉蓉端来了汤药,沈霜照叫住了侍女,问:“这药是哪儿来的?”
“回城主,是主上前段时间请来的名医配制的。”
沈霜照端起汤药闻了闻,似乎没什么不对劲。她说:“都退下吧,这喂药我来就行。”
侍女行了礼便陆续退下,沈霜照用汤匙舀了一点凑到沈婉蓉嘴边,刚想让沈婉蓉张嘴,沈婉蓉自己便接过了汤匙。动作虽然很缓慢,却是很有目的性,慢慢张嘴喝下了汤匙里的药,只是仍有些汤药从嘴角流了下来。
沈霜照欣慰地笑了,拿着手帕替她拭去嘴角的药渍:“什么时候你才能彻底好起来?”
沈婉蓉只是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没关系,你已经在恢复了不是吗?洛期会救你……我相信她。”沈霜照自我安慰道。既然是洛期把沈婉蓉害成这样,那她自然也有医治的办法。或者她在假设,兴许沈婉蓉的病从一开始,这就是洛期设的一个局。既然她以自己做赌注,而洛期又想得到自己,那她定会亲手解开自己设的局。
静玉站在门外,默不作声地看着沈霜照自言自语。片刻后,她又悄无声息离开了。
……
“除了陪着沈婉蓉,她还做了什么?”洛期看着手里的公文,漫不经心地问静玉。
静玉回答:“城主有时会去凌烟那里坐坐,无非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
“无关紧要?”洛期挑眉,放下公文抬起了头,“说来听听,是如何的‘无关紧要’?”
静玉不安地咬了咬下唇,道:“比如以后的打算,城主的伤,沈婉蓉的病,还有……”
“还有什么?”
静玉徘徊在说与不说之间,她偷偷看了一眼洛期,正好对方也在看她。洛期冰冷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栗,急忙道:“还有凌烟会问城主是真的要和主上在一起了吗?”
“沈霜照怎么说?”洛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又加了一句,“我要听实话。”
“城主说‘是’,说既然答应了你,双方都要履行诺言。而且……而且她觉得你对她似乎也没那么糟,对水澜城的城民也好,这么多年她看淡了。倒也乐意在你的庇佑下做一个挂名城主。”
这番话听起来洛期似乎应该高兴,可她一想到沈霜照曾对陆清容如此忠诚又痴情,心里的酸涩与嫉妒又开始作祟。她落寞的语气泄露了她的自卑:“静玉,你说沈霜照当真会甘愿留在我身边吗?她对我……又有几分真心?”
静玉不由替她感到苦涩,主上明明爱了这么多年,为何到现在才醒悟她对沈霜照的感情?若是自小就明了,她待沈霜照好些,又岂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主上,静玉认为城主对你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只是之前你对她做的那些事过于残忍,她一时无法释怀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你看,她如今对你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假以时日,主上定能解开她的心结。”
洛期连连点头:“你说得对。”她要让沈霜照明白陆清容能给她的,她也一样能给,甚至于她能给的更多。
“主上若是患得患失,为何不用之前的法子?”静玉壮着胆子问。
“什么?”
“蛊……”静玉只起了个头。
洛期对此嗤之以鼻,道:“你以为蛊虫是那么容易养的?从小到大养了那么多年我也就养了三条,每一条都是用我的血喂出来的。”要操纵蛊虫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如今三条都用完了,我到哪里去寻第四条?何况,即便有,我也不会把它用在沈霜照身上。我要得到的是她的心,而非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沈霜照落在陆清容那里的心,她要一点点夺过来。
是夜,沈霜照刚脱了衣裳躺下,就听见门外侍女向洛期行礼的声音。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衫,裹紧被子缩到了床里侧。
洛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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