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问你,昨夜凌姑娘走了之后,可还有他人进过寝殿?”
侍女不经意间蹙了蹙眉,道:“昨夜只有我们几个侍女轮班,除了例行地进来更换蜡烛,别的人就再也没有进来过了。”
沈霜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有些冰冷。可很快,她就移开了视线:“下去吧,还有吩咐下去,我明日要回水澜城。”
“明日?”侍女大惊,“城主的伤尚未痊愈,回水澜城路途劳顿,你的身体岂会吃得消?”
“我说吩咐下去,是你耳朵聋了还是我表述得不够清楚?”沈霜照平静地反问,可那语调明显带着不悦。
侍女不敢再反驳,只好答应:“是。”
沈霜照又倒了杯水,虽然看起来波澜不惊,可那眼神分明是像在盘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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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回去吗?”凌烟忧心忡忡地问沈霜照,“你这样伤口很疼的。”
沈霜照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我在水澜城待惯了,要养伤自然也是回家养,这里……”她顿了顿,目光无焦距地投向远处,“我不喜欢。”
凌烟无话可说,只好扯开话题:“那忧儿呢?是跟着你一起回去还是留在我这里?”
沈霜照说:“让她留在你这里,等我伤好了再过来看她。我娘和忧儿,劳你费心了。”
“不会。”凌烟的眉头是怎么都舒展不开来,心里积压了这么多心事,她哪里还开心得起来。
正说着,门口就有侍卫来报告:“启禀城主,主上在内城门前等着,她说要接你回去。”
沈霜照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只是说了句:“她若是等得住那就让她等会儿,我喝完药就走。”
侍卫捎了她的口信又噔噔蹬地跑着去回传洛期。
沈霜照在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洛期突然叫住她,沈霜照回头:“怎么了?”
凌烟欲言又止,最后只道:“莫要冲动。”
闻言,沈霜照反应冷淡,只是微微点点头,连句作别的话都未说就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马车到了城门口便停了下来,沈霜照睁开眼问:“怎么了?”
还没等人回答她,就见帘子被掀了起来,洛期正笑着凝视着她。沈霜照紧蹙着眉,又闭上了眼睛,一个字都不想说。
洛期倒也不介意,弯腰坐进了马车:“才几日不见你就成了病秧子?”
“……”沈霜照虚弱得很,歪着脑袋靠着,不去理会她。
洛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突然揪了起来。这种心情她曾有过,沈霜照小时候生病时她便是这般焦虑与忧愁。她坐到沈霜照身边,将她的人揽到了自己怀里:“靠着我会舒服些。”说这话时,她早已做好了会被推开与讽刺的准备。
可意料之外,沈霜照并未冷言冷语,竟然顺从地贴在她怀里,声音因为气虚而有几分沙哑道:“没心思和你吵架,我很累。”
洛期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沈霜照这般的温顺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的这一团温热更是让她的心跳得混乱。静玉说得没错,或许不该对沈霜照那么咄咄逼人,对她且耐心温柔一些,或许两人之间会有一丝回寰的余地……
这样想着,过了许久洛期整个人才逐渐放松下来。她垂头,见怀里的人闭着眼睛又不说话,以为沈霜照又睡着了,不由伸出右手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
沈霜照表面看似顺从,心里却是厌恶得要命。除了陆清容和沈婉蓉,她本就不喜与人靠得太近,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洛期又是她最恨的人,如今还要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真是太为难她了。
因为靠在洛期怀里,沈霜照的鼻尖就能嗅到洛期身上的气息,这种味道她觉得十分熟悉。而熟悉的味道总是隐藏着一段陈旧的回忆。沈霜照脑海里闪过几副儿时的画面,年少的洛期,年幼的自己,碧海城边蔚蓝色的海……想着想着,沈霜照就猛然记起那日清晨醒来自己嗅到的味道,难道说……
果然,凌烟似乎说得很有道理——洛期这个人,兴许对自己真的有一种畸形的爱……沈霜照双眸紧闭,她的试探初步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