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予你以治愈的焦糖

握着她的手，吐了一口浊气才缓缓开口道，“我无法与人类为敌。”

    “嗯？你这和我说的有啥差别吗？我们就算想强迫你去打他们也做不到好吧！”

    海伦娜白了她一眼，这人是没听懂自己说的话嘛，至于再重复一遍？

    “我的意思是说……与我自己的意志无关，我的身体无法做出……一切可能会伤害到‘人类’的行为。”

    露西菲亚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传来的，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哀伤。随着这声叹息，似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从她的身体中被抽离出来。

    让海伦娜感觉面前的人瞬间变成了一片被抽干了水分的枯叶，在风中摇摇欲坠，又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黑暗力量拖入了无底的深渊。

    “是……因为你的加护吗？”

    “……”露西菲亚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哈哈……那你肯定是最被人类信任的勇者吧。”

    “某种意义上，祂们确实很信任我……咕。”

    露西菲亚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一股剧痛从她的胸口袭来，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让她痛不欲生。这种感觉虽然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如同初次感受般难以忍受。

    一旁的海伦娜见此情形，心中大惊，急忙伸手扶住露西菲亚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露西菲亚紧紧捂住胸口，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海伦娜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她不明白为什么露西菲亚会突然如此痛苦，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减轻疼痛，只能在一旁焦灼地问道：“露西菲亚，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帮你去叫我们的巫医？”

    她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和担忧，以至于她都忘了，露西菲亚自己就十分精通治愈魔法。

    露西菲亚在海伦娜的搀扶下，站在原地稍稍缓解了一阵子，那难以忍受的痛苦才如潮水般渐渐退去。

    深吸几口气，调整好呼吸，刚想低头让海伦娜不必为自己担心，一抬头，却毫无防备地撞进了对方那满是担忧的眼神里。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如宝石般闪耀的赤色双眸，此刻盈满了关切，眼尾微微泛红，仿佛下一秒真的会有泪水从中溢出。

    看到那对宝石中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倒影，露西菲亚心中竟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情绪，这股突如其来的感觉如汹涌的波涛一般，自她的胸膛中澎湃而上，熏得她鼻头一阵发酸。

    察觉到不妙的露西菲亚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偏开头声音有些沙哑的对海伦娜说道：“嗯，我没事了，你先放开我吧。”

    海伦娜观察了露西菲亚一会儿，确认她没事儿之后，才又半扶着人继续往前走。

    露西菲亚继续刚才的话：“所以我没办法保证你不会受伤。”

    可海伦娜并没有接她的话：“你可以和我说说你刚才是怎么了吗？”

    “……”

    又是一阵沉默后，海伦娜见她依旧没有回答的意思，心中也是浮现了一股莫名的冲动。

    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她去。

    海伦娜和露西菲亚缓缓地走着，一路上沉默不语。海伦娜正在全力运转自己睿智的大脑，故也没有说话。

    走了一会儿，她们就抵达了海伦娜平日里用餐的餐厅，在路上，她一直都在偷偷侧目观察露西菲亚的情绪。

    可平日里无比敏锐的露西菲亚却是毫无察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浓郁的悲伤，她一向是这样，无论是喜悦还是痛苦，只要陷进去，自己就能在里面无限的沉沦。

    等到她们入座时，她才似乎察觉到了海伦娜的目光，抬眸冲着海伦娜挤出一抹微笑，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可回过神来突然发觉，自己为何要对海伦娜掩盖自己的情绪呢？

    很快侍从便开始陆陆续续上菜，一人一魔也开始用餐。餐厅里的氛围显得有些凝重，海伦娜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沉默。她夹起一口食物，送进嘴里，却发现自己似乎也没了胃口。

    露西菲亚默默地吃着饭，偶尔抬起头，与海伦娜的目光交汇。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但很快又被她隐藏了起来。海伦娜意识到，露西菲亚可能不愿意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于是她也假装没有注意到。

    “露西菲亚小姐，张嘴！”

    露西菲亚听到海伦娜的呼唤，自然地抬起头张开嘴，下一刻，一股温软甜蜜的味道充满口腔，焦糖的淡淡苦味与布丁的绵软细腻带来别样的口感。甜蜜带来的满足，让露西菲亚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把布丁咽下了肚。

    海伦娜轻轻地把勺子从露西菲亚口中抽出来，笑得如阳光般甜美动人：“亲爱的露西菲亚小姐，这个布丁合你胃口吗？”

    “嗯，很好吃……”

    或许是糖分的作用，露西菲亚感觉心情一下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