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惊艳四座”,在场所有的目光皆向她看过来。
林襄迎着大家的目光浅啜一口参汤,站了起来,说书人般一扬手,信心满满地说道:
“士卒被毒药影响失了神智砸死了那个兵部官员,这只是表面上的解读,实则是兵部官员受人控制,他不得不主动下毒让士卒砸死了他,今日他参加筵席就是来赴死的!”
容婉卿“啪”一拍桌子:“我襄儿厉害了啊,为娘都没想到!”
林襄正欲嘚瑟,就听她娘接着道:“常日里让你用功读书,你不是打瞌睡,就是圣贤书里夹着话本哄骗人,今日怎么突然开窍了?”
林轩眉开眼笑地也跟着打趣:“话本里人生百态,襄儿那正是看话本看出心得来了。”
林襄:“……”
真是亲生的,一个比一个损!
“咳。”她带着那身支楞八叉的逆毛,一脸期待地求证,“那我猜对了没有啊?”
“没错。”林轩随手折了半枝柳条,冲林襄一点头,“襄儿说得没错!”
“耍笔杆子的文官素来清高,他们既对武将犯怵,心怀忌惮,却又打心底里瞧不起他们,认为他们是草莽匹夫,这一现象尤其于兵部是常见之事,因为兵部捏着武将的命脉。”
“一个高高在上的兵部官员为何偏偏走到普通士卒那一桌打扇牌?这值得怀疑。说明他极有可能是故意的。”林轩将手中柳条咔嚓一声一折为二,“他被人买通了,他在故意找死!”
林襄倒吸一口冷气:“可是我始终没想明白的是,他身为朝廷命官,为何要故意找死?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吗?也没见他七老八十啊,还是如春桃所言,他中邪了?”
“胡说,哪有中邪之说。”林仲安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对林轩说:“轩儿说说为何?”
“是,父亲。”
林轩走到林仲安身旁坐下,说道:“依孩儿愚见,这个人定然有把柄被拿捏了,这个把柄可能是公务中犯了大错,一旦被发现,活罪难逃死罪难免。这个错,或许与军粮有关,或许与军饷有关,又或许与贪污舞弊有关,究竟是什么孩儿不知,还有……”
他顿了一下:“仅仅是这个缘由或许还不够,也许他还有致命软肋,背后之手定然承诺了他些什么,或者是利用这个软肋对他一击必中,让他不得不心甘情愿赴死。”
顾卓青对她这个妹婿肯定地点了点头。
顾家一直镇守苍西郡,鲜少回京,这么多年未见,并不知林三公子这棵小树苗长成什么模样,最初她还担心林轩太过呆瓜,如今一见倒是满意得很。
“分析得不错。”林仲安老怀甚慰地拍拍林轩的背。
一眨眼,孩子们都长大了,如今订了亲,往后就该学会如何面对风雨。
“这些只是咱们的猜测。”林仲安转而对顾卓青道,“卓青,无论如何,明日朝堂,定然要人要参你,你如今风头正盛,一切当以忍为重,切勿着了他们的道。”
“这帮杂碎!”顾卓青于栏前负手而立,脚尖微微一碾,脚下一粒石子被碾为粉末。
她冷声道:“阴谋诡计竟然耍到我平西侯府上,今日他们有胆子掰我一颗牙,他日我定斩他们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