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刚送完儿子离开的丞相大人会跑去别人家做长工,哈哈哈,真是让大开眼界。”
虞娅惜毫不在意地大笑起来,转身吩咐徐嬷嬷可以动手了,徐嬷嬷俯身领意。
“这嬷嬷曾在虞家服侍过你,也算是老相识了,你在弥留之际她来送你一程,也算是了却你们的主仆情谊。”
只见徐嬷嬷端过一碗褐色汤药,颤颤巍巍地朝虞宛矜走去,“小姐,老奴这厢有礼了。”
徐嬷嬷扯过虞宛矜的脸,拼命倒药,奈何语虞宛矜拼命反抗,一时竟然灌不进去。虞娅惜见状皱起眉头,下令让徐嬷嬷往死里用力。
只是虞宛矜死死地咬着牙,药全顺着下巴缓缓流下,整碗汤药最后只灌进去一星半点。
徐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站到一边。
“啪啪啪啪啪——”徐嬷嬷让开后,一个身影冲上前,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巴掌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婢女没忍住闭上眼,再睁开眼时,虞宛矜的两颊已经肿了起来。
“你个贱人,亲自来喂你,你都不喝,莫非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高贵的虞家千金?”
红缨?虞宛矜听出这熟悉的声音正是来自自己曾经最宠信的婢女红缨,心里翻涌起滔天怒火。
“你也背叛了我?”
虞宛矜一时竟感到庆幸双眼早已被剜,否则看到这些昔日情同姐妹的人变成走狗,怕自己更觉恶心。
红缨翻了个白眼,转身看了下身后的虞娅惜:“二小姐待我恩重如山,不仅帮我隐瞒盗窃之事,还许我荣华富贵一生,哪像你只待我如下人,不想要的就像喂狗一样甩给我。”
虞宛矜回想当年,她发现红缨老母患重病难医,直接给银子怕红缨面子难看,这才故意赐她首饰,这般好心居然被认成了侮辱。
“我对你们恨不得以满心真情相付,你们却待我如此恶毒,算我虞宛矜瞎了眼,错看了人啊!”
“小姐,你先走一步吧。”徐嬷嬷不知从哪里又端来一碗汤药,红缨上前钳住虞宛矜下巴,掰开嘴死命将药灌了下去。
“我以我命起誓,若有来生,我必百倍奉还!”
……
承乾宫,身着龙袍的贺竣正在处理弹劾他的折子,突然听到冷宫走水,眉头皱起。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走水了?”贺竣站了起来,守在身边伺候的美人缠住他的身子让他动弹不得。
美人绽开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冷宫里又没住人,皇上这么着急做什么?还不如和臣妾共度良宵,有些事让向公公去看看就行了。”
贺竣有些无奈,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去看看那个疯女人是不是又在闹腾。”
向公公领旨,连忙退了下去。
没费什么功夫,向公公马上来报。
“是庶人虞宛矜纵火自焚,如今已经拉出去了。”
贺竣一时无话,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竟连身旁的美人也无心再看一眼。
“竟然死了……”
虞府内。
榻上娇人双目紧闭,苍白的小脸惨败一片,原来粉嫩如樱桃的小嘴也毫无血色,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疼。
“老爷您先去休息一会儿,这儿有妾身看着,不会出大事的,大夫不是说过了,矜姐儿不会有事,想来矜姐儿真是可怜,妾身恨不得让惜儿代矜姐儿落水……”
美妇人靠在一边的红檀床栏上啼哭,捶胸顿足一副心痛之色。
虞渊明神色紧张,眉头紧皱,素日冷漠的脸早已憔悴,眼边也熬出几处细纹,他如今才不惑之年,先是去了妻子,又紧接着小女儿落水,自然是愁苦得很。
“徐氏,你也别太自责,她们姐妹二人相必是因为贪玩无意才掉入湖中,惜儿已经在祠堂跪了两个时辰,你去叫她起来吧,孩子也不能跪太久了。”
虞渊明坐在一边的红木檀椅上,神色疲倦,但又不忘盯着榻上躺着的虞宛矜。
“快去吧,应该等会儿矜姐儿就醒来了,注意吩咐厨房饮食清淡些,矜姐儿虽然喜辣,但这几天还是要注意。”
徐氏福身,刚一走出挽月轩,神色便带起了十分不耐,一边的徐嬷嬷小声问道:“姨娘,二小姐要是醒了后说是惜儿推的她该怎么办,依老奴看,老爷似乎特别在意二小姐。”
徐氏嘴角勾出一抹笑,“没了亲娘的小贱蹄子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我不是还活着嘛?
可笑她亲娘是个短命的主,出嫁前有娘家捧着,出嫁后有夫家疼着,儿女双全的福却没命受,真是可悲可叹呐。”
这边屋里,虞宛矜是被浓浓的药香熏醒的。
双眼刚睁开,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掐金丝帐幔,床梁顶上的红莲木还有爹那张满含关切的脸。
“爹爹,爹爹!”虞宛矜努力地将身子靠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