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属实?”
“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的。”依兰达叹了口气,她之前本来也没当回事,毕竟是在是太过于荒谬……可没想到来了塔兰朵思以后和艾尔前后一对照,发现这居然说不定是真的!
“毕竟那是哈露娜……噢就是汤姆的生母,为了保命时候说出来的话,还有黑珍珠号的船长鲁克做保,可信度应该很高。”
“那个女人甚至还知道一点屠杀的地点……”依兰达迟疑道,“我后来问过塔维尔,它表示教廷的确过阵子就要杀些人,不过杀的人太多了,它也没在意。”
“所以……你还认为这个可笑的传闻是真的吗?”
良久,艾尔才缓缓开口,语气冷的像冰。
“我一直对于阿尔贝托能存在于教廷中都觉得很奇怪。”
“这个家族无论是从各个方面来说似乎都并不得历任当权者的喜爱,也始终没有能够占到一个足够有威慑力位置,但是却始终在奥斯公国有一个微妙的位置,确保它始终能在教皇的目光之下。”
“以前我还以为这是教皇看在阿尔贝托先祖曾经为东征出过大力的份上,始终留有一番情面。”
“现在看起来……说不定是圈养更加合适。”
“每一任阿尔贝托都会有人死于非命,这当中固然有野心勃勃想要去找人鱼恢复昔日阿尔贝托的荣光的,但是肯定绝大多数都是被悄无声息地以各种名义杀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全部死光,就算是杀猪,他们总还要留下几头用于繁殖……等到新的生出来了,老的也就可以杀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依兰达却没来由听得一阵毛骨悚然,整整一个家族,就这么被当做肉猪一样豢养起来,表面上看起来却还像是个贵族一样,似乎能有所发展,只是几代的子弟都不太有出息罢了。
艾尔的父母……就是在他出生之后“意外”身亡,现在再回想起来,当中简直充满了令人不敢细想的血腥与罪恶。
“之所以让我去进行所谓的游历,归根到底不过也就是为了看能不能撞大运引出人鱼,”艾尔淡淡道,“应该是前面的阿尔贝托直接血祭都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所以他们把心思放在了让我找到人鱼上。”
“而我不但找到了人鱼,甚至还替他们找回了约拿之书……恐怕这片大陆上应该没有比我更愚蠢的家畜了。”
“艾尔!”依兰达提高了声音,叫醒了还在出神的艾尔。
新任主教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抱歉,亲爱的,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现在哪里是说这个的时候,”依兰达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撒娇般抱怨道,“那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想也不会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现在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两个,第一,你们剩下的阿尔贝托究竟还有多少,能够查得到的失踪记录,以及最关键的……有没有人还在教皇的手上。第二,这件事情到底知情者还有多少,教皇有没有告诉他身后的克莱门特家族?”
他们都知道第一估计是没有了,但是……万一呢?
艾尔冷笑了一声,“没关系,就算是克莱门特知道了,以后也不会再存在一个克莱门特了。”
“那么……现在恐怕我们还是得继续给他办事,”依兰达耸了耸肩,“塔维尔我可以说服,但是有一点,必须要让那位‘尊贵’的教皇冕下亲自到塔兰朵思来。”
女船长的口气很遗憾,“其实这件事要办起来最好是莱曼群岛,但是那里太远,估计教皇只要脑子没进了水都不可能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当然,他可是惜命的很,从上任以来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奥斯公国……”
“塔兰朵思还不算太远,这个我可以说服他,”艾尔轻轻嗤笑了一声,依兰达不知道,他难道还会不清楚?
哪怕外貌看起来再威严,态度看起来再冷厉,可依旧遮盖不住宽大的神袍下枯瘦的身躯以及开始不受控制颤抖的手指、坐久了就开始精力难以集中,连视线都开始涣散……这一切已经充分地说明了一点,教皇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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