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护士一针扎进温柔的皮肤里,她却根本没反应,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而杨梓含笑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明明是严冬,他的手却热得像一个火炉,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是她第一次认真看他的眼睛,才知道原来他的眼睛也可以这样。
像个纯真的孩子,亮堂堂的,却偏偏温柔又皎洁,不似平常她以为的那样多情。
那一刻她忽生一个想法,也许是她误会了他,他的笑,或许只是天生和煦,而非对谁都留情暧昧。
就在那一刻,温柔动摇了。
而在她住院的时候,杨梓不仅一餐不落地给她送特制的营养餐,还替她从图书馆借来书,每天一换,也从不嫌麻烦。
每天都在她打针的时候说很冷的笑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哄她开心。在她睡着的时候,杨梓还在她的石膏上画可爱的小动物。
那段时间看见的杨梓,与她一直以来以为的很不一样。
她重新认识的杨梓,待人真诚,温柔体贴,有趣又有耐心,和他招蜂引蝶的外表南辕北辙。
她忽然就想起她曾经有的小女生心思,看见别人在宿舍楼下向她的同学告白,那一瞬间生出了一点点艳羡。
低声说真好啊。
杨梓就在她生日那天,做了同样的事情,她喜欢的花摆满了一整条路,连蜡烛都是杨梓亲手做的。
看见有个大帅哥在楼下拿着束玫瑰,准备表白,整栋楼都沸腾了。
明明这样的事和他那么不搭,有些傻傻的,有些掉档,可是现在想起来,全是他的赤诚。
因为她喜欢,所以他做了。
那一次,她差一点要答应。
现在温柔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热烈和煦,像太阳一样有无尽的火光,而不是四处留情,对谁都暧昧。
接受了杨梓之后,她的生活似乎拉起了一角窗帘,阳光温暖地照亮地整间屋子,在没人的时候,都忍不住嘴角悄悄上扬。
哪怕是她因为摔了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谨慎地想怕往后还会有意外,到时未必就是摔断腿这种小事。
在想这件事的时候,忽然提起说要买保险,却不知道买哪个类型好。
她只是随口一提。
杨梓却含笑对她说的一堆保险类型说No,却缱绻地看着她,说柔柔,你应该买艺术品保险。
那一瞬间,温柔有些错愕,但反应过来之后,哪怕知道他是在哄她,她也会不自觉红了耳根。
不仅如此,旁敲侧击问过她信息之后,杨梓还把所有类型的保险替她买齐,她知道的时候都有些震惊。
就算是很小的事情,他都能给她惊喜,而且他和煦温暖的性格,真切像太阳一般热烈。
温柔有时候会有些不自信,她对于被选为校花,参加古文大赛,成为国大宣传大使的事情一直很忐忑。
杨梓却握着她的手,温声道,也许对于一些人来说,你就是宇宙的中心,像麦哲伦星云一样,你散发着宇宙的光芒,帮助他们找到方向,只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
他的眸光明亮平和,却仿佛能压下她心里涌起的海浪万丈。
和杨梓在一起的时间里,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极大肯定。
她有时都会觉得,她完全不必忐忑,她已经足够好,足够优秀。
而这些底气,来自于一个像太阳一样明亮的人。
每次打针,他都会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他的手如此宽厚温暖,骨节分明青筋浮凸,是极有安全感的手,似乎世上的所有伤害都可以因此变得微不足道,何况是小小的针。
出院之后,她去了华大看杨梓的演出。
华大的论坛全在说弹钢琴的哥哥好帅,看现场照片都舔屏舔到电舌头。
而杨梓下了台之后,到后台去找等他的温柔,他在舞台上的衣服还没换,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都能被他穿得极其养眼。
肩宽腿长,黑色的腰封平添了性感,西装的腰封总是禁欲的,她记得那是她和杨梓的第一个拥抱。
她第一次那样抱一个异性,哪怕是隔着腰封都能感觉到他的腰窄而劲瘦,男性的荷尔蒙太过有冲击性,她甚至都不好意思用力抱,只是轻轻地圈了一下。
她的脸都微微红起来,有些发热。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等我一下,热气拂过温柔耳畔的时候,她的面庞都不可自持地变得更红。
他换了衣服之后陪她去看烟火,在漫天盛放的烟火之中,他缓缓向她倾下身。
温柔瞳孔里的他在不断放大,心跳在烟火的爆炸声中越发有力。
温柔却呼吸略急促地别开了脸,杨梓有些微诧,没有生气,轻声问她怎么了。
她紧张道,我可以向你提一个要求吗?
杨梓笑笑,如果我能做到,当然可以。
温柔却要求他不许对别的女生一样这么温柔,一样这么笑,要和其他女生保持距离。
有点霸道又有点小女生的要求。
杨梓温声笑着,摸摸她的头说好,他尽量。
但事实证明,养成了很多年的习惯是很难改掉的,杨梓对同性这么笑,对异性也这么笑,教养使然,让他难以改掉习惯。
而他的和煦温暖确实经常让异性误会。
这并不是温柔的错觉。
总有怎么都斩不断的桃花围在杨梓周围。
温柔也经常对旁人和煦地微笑,但她的笑却有界限,不会让人误会,尤其是不会让不喜欢的异性误会。
杨梓的温暖却过分让人忽略了距离,让人错以为杨梓也对自己有意思。
他人缘太好,身边也总是围着许多女生。
杨梓的过分温暖带给温柔安全感,同时也让她没有安全感。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终于将温柔的不安全感落实,导致她和杨梓最后没有走到一起。
杨家树大招风,总有一些姓杨,但是又没什么亲戚关系的人企图借杨家的余荫高看自己一眼。
杨心曼就是这么一个人。
在晚宴上,她端着酒杯上前和杨梓搭话。
然而她的紧张却肉眼可见。
杨梓抬眸,便看见了不远处正盯着杨心曼看的一个中年美妇。
衣着华丽,只是张望的表情却过于急促。
杨梓也明白过来,这个女孩子怕也是被长辈逼着来攀谈的。
他没有为难这个女孩,反而温和地一笑,回答道:“你好。”替对方解了围。
那一声你好如同救赎。
杨心曼对杨梓的回应颇为惊喜,声音都微抖,紧张地笑着道:“你好,我叫杨心曼。”
他只是笑笑。
只是彼时的杨梓却没想到,他一时的好心解围,却酿就了他和温柔分手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