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大梁的规矩,凤仪在入住栖梧阁三日之后,与萼美人等人一道去拜见了太后。
但太后以静修为由,并没有见她们,只说心意到了便是。只除了凤仪,是太后娘家的人,便是被太后留了下来,萼美人行礼之后,便是一一离去。
太后的旧疾又犯了,脸色苍白,如今还是卧床,般若领了凤仪进来,便是走了出去,只留下她们二人。
“你一定在怪哀家吧。”太后咳嗽了几声,凤仪慌忙递了茶水给她。
“凤仪不敢,太后万物动气,保重身体要紧。”
“哀家也不知道皇上竟是闹了这么一出,倒是打了哀家一个措手不及。他是哀家的儿子不假,但他也是皇上。”
“太后,事情已经发生,就不必白白伤神了。”
“你以为固宁公主为何早早去了,她心里有气,郁结伤身,早些年又落下病根,她终究没有挺过去。哀家如今却得撑着,不然宁王府真的完了。”
“太后,都是凤仪无能。”
“有些事,你又能如何。如今,皇上还算康健,你若有心,早早在后宫站稳,方是良策。你若无心,便想法离了这深宫。”
“太后,凤仪只求宁王府平安。”
“这却是求不来的,听说萼美人的哥哥成为了你父亲的副手,恐怕哪天成了正主也未可知。”
如今燕云得宠风头正劲,她的哥哥赵乾坤,已经由吏部侍郎升为尚书副使,离宁致功一步之遥。也许,皇上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
“有哀家在,宁家失去的只能是权利和财富,皇上断然不会赶尽杀绝,但外有上官家和戍疆派,有时候,哀家还是很担心。”
“太后,凤仪愿为你分忧。”
“你若真为哀家分忧,就该知道怎么做?哀家且问你,你将侍寝推后一年,可有想过后果?”
“太后,得不到的,才会念念不忘,一年并不长,皇上等得。”
“他也许等得,但你这一年可不好过。若是他对你不闻不问,别人便以为你不得势。这宫里多得是见风使舵的小人,哀家只怕你撑不过一年。”
“宁王府的人,哪里就那么脆弱了。”
“你有这份心,倒也很好。为了宁家,哀家希望你尽早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早早立下根基。”
“是,凤仪明白。”
“哀家去了天安寺,虽在宫中,却也难以护住你,你自己要多小心。”
“太后何苦如此?”
“哀家是宁家的女儿,但哀家也是皇上的母亲。世人只当他一时糊涂,哀家却不能不护他。”
“太后,以后莫要如此伤神。”
“哀家且问你,你与太子或者哪位皇子,可还有牵扯?”
“并无,太后放心。”
“如此便好,你行事以后要多加稳妥,这里可不比府里。”
“凤仪明白。”
太后的意思是明显的,即便凤仪成为了妃子,她也该握住皇上的心,好好护住宁王府。只是,这并不是凤仪想要的。但事到如今,她也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太后是在六月的时候搬进天宁寺的,而后,皇上赐了淑妃和如妃协理六宫之权,这让德妃郁闷了很久。
令凤仪想不到的是,太后刚入天安寺,皇上便是到了她的栖梧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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