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飞霜便不再问。
抛去剑身设计的线稿,以及作废和烧费的制范,然后是融不到一起的各种材料,黄小豆不敢算自己耗时几日才将基础学好,终于可以正式铸剑了!
第一把剑,制范还是没烧好,剑身上一条明显的断纹,几经打磨,未等断纹磨平,剑先断了;
第二把剑,冷却完后,飞霜“不经意”的一碰,落地连同制范一齐摔断;
第三把剑,剑身铸完,两刃不对称,回头看,才发现制范烧时烧变了形;
第四把,第五把剑……
到了后来,黄小豆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把了,仍旧是失败!
他跪坐在地上,捂脸蜷成一团,不知道第几次感觉自己已经是极限了。
飞霜在一旁问:“现在,要放弃吗?”
黄小豆抬头,又问了那句话:“楚心,下鹤尾峰了吗?”
飞霜看着他,似是想了想,然后道:“没有。”
黄小豆抬头看他,见他神情自然,不似作假,咬了咬牙,道:“好!我继续炼!飞霜师兄,你可以不用陪我。等楚心从鹤尾峰下来时,你来通知我一声就好。”
飞霜看着他疲惫却仍要坚持的目光,点了点头,道:“好。”说完他两手扣诀念咒,几丝金光自他手中飞跃而出,团成个个金丸,一一滚落到飞霜不知从哪变出的小盒子里。
他将盒子扣好,递给黄小豆道:“腿疼的时候内服一粒。”等黄小豆接住盒子,他又拿出一本书来,是一本无名剑谱。
“这本剑谱伴我多年,它并非是用来对敌的,而是一种观赏性的剑舞。对于用剑杀人的人来说,毫无用处,但用它可以试出一把剑是否轻重适宜,或许还有其他用途,这就要你自己来发掘了!”
不等黄小豆道谢,飞霜言罢,便转身出了器炉。
从这一日起,黄小豆更加专注的学习炼器。一遍遍的捏制泥范,尝试不同的材料配比,观察狮炉中炼制的金属液体,看着别的弟子动作,学习打磨、雕刻、锤炼、抛光、开刃……
时光仿佛静止不动,又似乎飞逝而过。在黄小豆不间断的学习与实验下,终于他打造出了一把令他满意的君子剑!
宽约三指,长有三尺三,轻薄略有韧性,剑脊上一条极细的饮血槽,剑柄刻了凹槽,用打络子的红绳均匀的捆出好看的菱形,穿上六颗瀚海珠,刚好嵌在捆出的菱形凹槽里。
那套剑谱黄小豆已不知舞了有多少遍,此次他再次在少有的空地上起势,挥舞。
此剑对于花知扇的体型重量较轻,通过劈、斩、刺、拨、挑、挽、撩、扰、刮各种动作之下,都可以行云流水,根据飞霜所教,这把剑谈不上上品,但应该也算中档了。
黄小豆一套剑舞舞完,仍不见飞霜前来,他便将剑身用衣袍包了,打算出去找他,然后就去找楚心赠剑。
飞行符下,他飞速向地面奔去,期间腿又疼了一次,服下飞霜的金丸,黄小豆继续向上。
炼赤峰金属叮啷,相撞而奏,到了地面上那声音都不绝于耳。可黄小豆意外的觉得冷清。
赤练峰矿藏繁多,听说已经挖了百十来年,这一座峰大概只是个空壳子了。
地表往往留不住雨水,山间蚊虫显见,同样植被也少有。整个峰从高望低,几乎一览无遗。
黄小豆没见一个人影。
他一路往朝阳峰走。路过大交易所,竟然万人空巷!
他有些迷茫,那些摊位静静的摆在路边,货物犹在架上,可商家买客都没有,连一丝风都吝啬刮一刮。
黄小豆走过长长的街道,感觉仿佛整个青山门的时间都凝固了。
他不知自己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直走,一直走,顺着一条条山路往鹤尾峰走。
他过朝阳,先回了趟太阳峰。前殿后殿后院空空如也,后山更干脆的有一道过不去的“毛玻璃”墙。
黄小豆心中隐约泛起涟漪,似乎找到一些不对劲。可总有什么东西仿若要掩盖他的记忆与思想,硬生生把那层涟漪抚平了下去。
他机械的继续走。书海楼停了停,这里比以往的静还要静寂几分。
顺着长恨向下,他觉得腿疼,拿出小木盒,这才发现飞霜给的金色丸子只有两颗了。他不敢再耽搁,附加飞行符后,飞到腿上疼的不能再疼,这才停下来服下一丸。
上小阴峰,只见千间空舍。
踏浪回峰,遥望败倾药田无人耕。
脚步自然而然奔向走云峰,这里却听到了鲜有的琴声。
不知名的曲调,压抑,阴郁,哀恨,幽幽缠缠,仿若理不顺的三千烦恼丝,听着让人难过。
黄小豆寻声忘去,是在山腰的那一片房舍里。若没记错,那一片地方应该是艺坊、商坊、成衣局、神测局的位置。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