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同太子一起被禁足于太子府了吗?你不在他身边伺候,怎么出来了?”荆凉夏看着唯心一副凄凉兮兮的模样,疑惑地问道。
“姑……姑娘……”唯心见荆凉夏在上官煜的马车上,有些晃神,他立刻反应过来,没有多问,转向上官煜道:“本想托上官公子去寻荆姑娘,却不想荆姑娘就在马车上。”
“出了什么事?”上官煜疑道。
“太……太子他,有样东西要交给荆姑娘……”唯心支支吾吾地哽咽道,他越说越低沉,最后也不知道他在哼什么,只隐约听到了“玉屏儿”三个字。
荆凉夏犹疑不已,不知该不该和唯心去一趟。
上官煜闷声不说话,他本就不喜太子一党,如今这太子被迫倒了台,他也不知在其中参与了多少,可是现下唯心居然跑到大街上抓住上官煜,托他来寻自己,看来太子府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去吧。”
不知何时,韩谕竟然醒了,他有些吃力地用手撑起,慢慢靠在车板上,目光紧紧盯着荆凉夏,又慢慢闭上眼睛。
荆凉夏没有吭声,只是点点头,低头钻出了马车。
唯心似乎是很感激地看了一眼荆凉夏,他默不作声地想要伸手扶过荆凉夏,荆凉夏只是瞥过他的手,问道:“此处离太子府不远,你是才跑出来没多久吧?”
唯心忽然红了红脸,局促地抬眼一瞥,点点头。
“我一会儿就回来。”荆凉夏回头对韩谕说道。
韩谕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荆凉夏说话,只是一个人静静地靠着马车,嘴唇有些发白。荆凉夏不再顾虑,她看了一眼上官煜,回身跟上唯心,匆匆向太子府走去。
“你怎么这个时候跑了出来?”荆凉夏问道。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刚出门就碰上了上官公子的车,本来是想去三皇子府的。”唯心轻轻说道。
荆凉夏听完,没有再多问。待到了太子府门口,荆凉夏看着这几乎要落满寒霜的双扣大门,不由地在心底感叹树倒猢狲散,原本宾客满门,却变得这般苍凉萧条。
现在整个朝局,恐怕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了吧。
唯心一路畅通无阻地将荆凉夏引入一处偏僻的院落,入眼还是郁郁葱葱,但周围的寂静又给这些葱郁抹上了一丝玄色。
唯心将荆凉夏带进一间屋子,里面漆黑一片,看不见人,也听不见声音。
荆凉夏刚想回头问,却见唯心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了。
“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空空荡荡的屋内,静静飘着刚才那声仿若碎裂的声音。
“玉姐姐?”荆凉夏听到这个声音,忽然心中一惊,她转身开始摸索着烛台,却发现,这小屋根本没有任何摆设。
荆凉夏奋力地将门推到底,尽量让月光透进来,待她看清一身白衣的玉屏儿两眼空洞地坐在地上,怀中抱了一个人时,荆凉夏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他本无心做这太子,却做了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年就罢了,倒头来不过被当成了幌子,真正的太子不是他,也不是三皇子……”玉屏儿抚摸着怀中人的脸,静静地说着。
荆凉夏慌乱地看着她怀中的人,景天逸。
他苍白着脸,没有一丝血色,似乎已经沉睡很久似的。上半身的衣服凌乱地展开着,隐约看去,左胸口一道深深的划痕狰狞如同蜈蚣,趴在那久久不动。
荆凉夏这才注意到这满屋子的血腥味和墨香!两种味道混杂而来,荆凉夏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满脸茫然的玉屏儿。
玉屏儿不再是原先那般憔悴不堪的模样,她温润的面颊又恢复了半丝血色,一切都和正常人一般,没有一丝半毫的透明感。
“你没猜错,他以血喂画了,他说他知道那道圣旨是假的,但他也不想去争不想去夺,那样毫无意义。与其在这孤独终老,不如以血喂画,换我以后永生的自由。”玉屏儿说完,静静地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着荆凉夏。
荆凉夏愣愣地看着她,不知说什么为好。
“荆凉夏,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韩谕是谁,你再清楚不过了,他才是皇上心中的那个拟定人,你以为他会为了你,放弃这江山吗?”玉屏儿一脸厌恶地看着荆凉夏,将景天逸轻轻从自己怀中挪到一边,有些打颤地站起来,遁入了黑暗。
待她又出现在荆凉夏视线里时,她手中已然多了一副画卷,她慢慢展开画,只见她的画不再黑气遍缠,不再狰狞阴晦,那局残局依然如故,画中女子似乎永远定格在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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