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冥地东观的内部中交织盘旋着各种惊人的木骨枝丫，形成了无法计数的树洞，洞中全部陈列着书藉古典，仰望天空，冲天巨冠似乎都没有尽头，百花在树骨的夹缝中生长与绽开，让人分不清这倒底是书阁还是自然。

    “几位施主即已来到东观，就请随意翻阅古藉吧，不过这里的书可不能带走！”一道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冥地东观之间。

    看着这无穷无尽的书海，云烟头隐隐作痛，时间急迫，他们却要在这一本一本地寻找“线索”？

    仿佛知道她的心中所想，那道声音又再次出现：“各位施主，随缘寻找。若找到了便是命中注定要渡的动，若没有寻到也请听从命运。”

    “什么意思？”云烟听后一着急意忘了敬语。

    宽阔空荡的空中声音不断回响，却再也没了回答。

    可真佛祖，云烟咬了咬牙。当下也不再多说，招呼烛寂和阿星。大家一起开始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从我进入冥府以来，我们得到了什么？”云烟问。

    烛叔说：“生灵之晶，现在它在阎王的手上。”

    “问题在于，阎王要生灵之晶有什么用？”

    “生灵之晶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与生灵之晶有什么关系？”

    “云烟，你与生灵之晶有什么关系？”

    云烟扶住脑袋，她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些问题，阎王的阴谋她不清楚，但生灵之晶她却熟悉，或许现在也只有这个切口了。

    生灵之晶，它是云鲸的生命中枢。自她从降生之时就被要求一直直地守护它，她从幼儿到老，直至死亡，都是为了它，她是为了生灵之晶而生，而存在的一个灵魂。云鲸也只是为了生灵之晶而存在的巨大容器，它的臣民也不过是给予它能量的源头。

    生灵之晶是什么，它究竟是什么？整个虚空又是什么，三界是什么，生灵又是什么？云烟第一次重视这个问题也是第一次去认真地思考它。

    “帮我找一本上古的，隐秘的，介绍三界或者三界之外的书。”她很快锁定了目标。

    烛寂阿星飞快地点了一下头，三人极有默契，不约而同地分头行动。

    时间一点一滴地从指隙间流逝，云烟抬起头，右于使劲何上伸，左手紧紧抓住木缝，瘦弱的身子在微微发颤，长时间地仰头带来一阵一阵的头晕眼花，攀爬木梯也越来越慢，汗水渐渐浸湿了脊背。她却不敢一丝休息，焦灼在眉稍上燃烧。

    命运，是在嘲笑她吗？你们永远找不到真相的，你们不是命中注定的救世者，一切只不过你们妄图臆想。

    眼眶里忽然被一片白芒芒的光覆盖，云烟手明明摸到了书的封皮，但下一秒耳鸣嗡嗡地响，她又什么都没碰到了，身体过度行动导致了神经绷持不住，云烟的手从木梯上松开，一声沉闷的倒地声从遥远的那边传进自己的耳朵，翁鸣声中她双目发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自己直觉中那种强烈的恐惧感又灌上了脑海。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因为如今早已不是仅仅三界的事了，更多的是关乎自己与生灵之晶的事。

    云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灵魂凝聚状态变得闪烁不定，那条潜游于皮肤之下的黑色小影鱼游动得的速度重新缓慢下来。

    但是云烟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与无力，她咬着牙，手臂支撑起身体，艰难却执着地站起身来，倚靠在一边的树干上。

    心跳声不断清晰地响起，云烟用手一遍又一遍地揉着双眼，过了一会儿察觉光线重新回到了眼睛里，继续去看那一排一排令人眼花缭乱的书籍。

    一想到“命运”二字，她的拳头握紧了几分。云烟自己也不知道又坚持了多久，但身体可能真的接近极限了，她再次跌倒，而这次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整个人绝望地趴在地上，云烟觉得眼皮沉重，不由得闭上了眼。正当这时，她的衣袖中钻出来一张木色的纸片，云烟也有点吓，半睁开了眼，又想起来了那只千纸鹤。它什么时候来的，又什么时候会出来，脑壳有点过于沉重，她实再不能再思考了。稍微歇一会儿，时间宝贵，云烟只剩下这一个想法。没过多久，云烟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睡着了，她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本书，几张符咒。

    还有一只由木纸折叠而成的千纸游，它的身体上悄然浮现出一只眼睛的图腾，很快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