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己却因为控制不住的私心而让卿卿难过了,都是他的错。
晶莹的泪珠啪嗒啪嗒落在身上,梨花带雨。玉容卿怎么能不哭,解了他衣裳后,入目是他本就满是伤痕的胸膛,看了他后背才发现,除了之前被誉王刺伤现在已经结疤的伤痕,又多了三处箭伤。
一层薄薄的结痂在车马劳顿中被震开,伤口隐隐透出血迹。只是看一眼,玉容卿都能感受这三个血窟窿带给李沅多大的伤痛。
他身上带着伤,竟还忍着疼痛奔回家来,都是为了她。
玉容卿知他对自己情意深重,但她却为此深感心痛:李沅不止要爱她,更应该要爱他自己。
她是一个常常被人爱着的人,无论是父母兄长,还是小梅温易,她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关照和爱护,她在成长发觉自己是值得被爱的人,因而珍惜自己,也关心更多的人,将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爱意源源不断的传递给他人。
而李沅同她不一样,他从出生到现在接受到的好意和关心屈指可数,至于发自真心的爱,更是难求。便是衷心跟在他身边的萧成,也是因为无家可归,将李沅看做了唯一的家主,才忠心不二。
他从未得到别人条件的爱,他度过的二十多年中遇到的人,大都对他别有用心。老皇帝是为了自己的病,平阳王是利用他的身份,李潇是祈求他的关爱,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他们自己。
并没有人真正给予他爱。
他心中空无一物,仅存着一点小小的善念也紧攥在手中不愿将它献出,因为那是他仅存的念想,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直到他遇见玉容卿。
天底下应该少有像她这般傻的人,李沅一直这样认为,毕竟玉容卿在路上捡到的身份不明的人也敢往家里带,而且这样的事她做过不止一次了,也不怕救回一个大恶人,被人恩将仇报。
等他知道了玉容卿的为人处事,知道她救人帮人不图回报,求的只是一个心安。
她分明知道他做过的事有很多都见不得光,却从不在他面前挑破,只因为,在礼法之外,有一句“理解”。
李沅曾经坚定的认为:没有人会没有理由去对别人好。现在他已经将这个信念抛之脑后,因为,他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并深深的为之臣服。
为了她,即便让他付出一切又有什么不可以。
李沅抬手去抹她的眼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尽力弥补自己的过失,他说,“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玉容卿眸间水光凝滞,蹙眉回视,“乱说什么,你哪有做错事,明明是为了我才……”
“可是,我让你伤心,让你哭了。”说着,他竟然有些哽咽,连眼眸都黯淡了光彩,“是我想尽快赶回来,也是我没有养好伤……”
玉容卿捂住他的嘴,语无伦次的解释:“我,我希望你能珍惜你自己,你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也是我的,你不珍惜自己,我怎么能会难过。”
她想让李沅知道,他自己也是很重要的,他不止是她的相公,他也是他自己。
一个人如果学不会爱自己,又如何去爱别人呢。
显然,李沅完全不在乎这些,他不爱自己不爱别人,他爱的只有玉容卿一个人。
就是这一点,让玉容卿格外心疼。
听完她的话,李沅神情有些怔愣,沉默了一会儿,他知道玉容卿是为了他好,但一个人的为人是很难更改的。
即便对他而言很难做到,他却不忍心让玉容卿失望,抬眼凝视着她说道:“卿卿,我以后会珍惜我自己,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他问得那样小心翼翼,让玉容卿心里忍不住抽痛。
“傻相公。”玉容卿倾身上去勾住他的脖子,抱的紧紧的,哼唧了两声,“我才没哭。”
柔软的身子凑上来,李沅的体温便控制不住的升高,方才为检查伤口,玉容卿亲自为他解了衣裳,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这亲密无间的拥抱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卿卿,咱们什么时候去吃晚饭?”声音压的低低的,有些哑。
玉容卿专注擦自己脸上的泪水,没注意到他语气细微的变化,天真道:“离着晚饭时间还早呢,我还能去看两个时辰的账本,你可以去沐浴,换身衣裳。”
解了披风后,她就看出来了,李沅里面穿的很单薄,像是初秋的衣物,根本不能御寒。
就着她抱着他的姿势,李沅顺手落在她腰间,按着她腰侧不敢用力。试探着问,“卿卿,今天能不能不看账本?”
玉容卿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眼睛天真地眨了眨,“不看也行,也不着急完成。”
说完后,腰上温热的触感让她不自觉地后背发紧,脑中浮想联翩,不由紧张起来,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整个身子向后倾,磕磕巴巴道:“你,你可别想我陪你一起沐浴,我,我怕冷。”
与冷热并没有关系,只是两人重逢还没几个时辰,正事还没做几件,若是同他做了那档子事,岂不是显得她……急不可耐似的。
李沅的手没有松开,上身前倾靠过去,将人扣在平整的床帐上,低笑一声,“我没有那样想。”
白皙清冷的脸庞凑近到她脸侧,玉容卿下意识转过头去,生怕自己醉倒在他迷人的眼眸中。心跳砰砰加速,不知为何,竟是紧张地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道:“那相公便放开我吧。”
他不放。
窗外的庭院铺满了白雪,雪光映照天色,将庭院照的亮亮堂堂,门窗紧闭的屋内略有昏暗,玉容卿感觉眼前有些模糊,耳边的声音却清晰可辨。
他说,“我昨晚已沐浴过。”
按在腰间的手掌牵引着手臂缠绕在她腰间,骨感的手指隔着衣裳摸到脊背时触感格外明显,玉容卿整张脸都红透了。暗示的这样明显,竟让她不知所措。
脑袋一片空白,身子已被抱着躺倒在床上,玉容卿瞪着无辜的双眼看着用眼神在祈求她同意的李沅。
咬了咬下唇,不忍心看到他被拒绝时的失落表情,只得问他:“那你身上的伤口没事吗?”
李沅有些惊愕,卿卿的关注点总是这样与众不同,微笑答:“无碍。”
玉容卿信了他的话,暂时放下心来。
遂被翻红、浪,交、颈效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