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心疼的单管事替自家少爷盖了盖被子,眼瞅着那小小的一团,又想起外界描述的那几个哥儿,他可是听说这些哥儿都是五尺余,快六尺的人。他家少爷,他家少爷真是过去娶媳妇的?不是给人做小媳妇的?!而且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亲家欺负了,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哎呦,这可真是愁。
单管事这边愁的要死要活,反倒是这只越发习惯自己身体的小家伙心里喜滋滋的。
前夜木易雅有托梦给自己,说便是这门婚事,让自己放心嫁过去……坏死了,别人调侃自己倒也罢了,偏生木易雅也这般做。
心里想着顿时委屈的舔着爪子,心想今日去了学堂,往日枯燥乏味难懂的书本,今日看来却简单易背。
就连今日先生刁难他,让他下课前背出的课本,他也不过通读遍,便记下了。让同在书院的傻弟弟错愕不已,反倒是那先生一脸吃瘪。
如若要钱,势必行商,自己和父亲年幼时一样先考上科举后再行商想来会更容易。
更何况亲家颇有家室,四个哥儿绝非等闲,自己就算不占他家便宜,但借了这势,想来也会容易不少。
思考片刻抽了本书吧唧吧唧的跑到父亲书房,瞅着父亲在烛光下疲倦的翻阅账册,忍不住心疼的扑上去“爹爹,让我在离家前帮帮你吧。”说着那双圆润的眼眸含了三分水色。
一扑一闹腾本有几分不快的邵振华顿时重重叹息“也好,婚事还有一年左右,这一年你在我身旁好好学学,免得到亲家那边丢人现眼。”
“才不会呢。”小声的嘟噜了句,却乖乖搬来椅子“今年我想考个秀才。”
“你早该考了,你三弟今年都打算考举人了。”见那孩子爬上椅子的样儿,神情不由柔了三分“要不要替你叫份宵夜?”
“将来我肯定比谁都厉害,让爹爹为我骄傲!”说着气鼓鼓的撅起嘴。
那神态可爱的让人挠心挠肺,邵振华忍不住轻笑“爹爹信你,这账册可看的懂?”
邵燚羲摇头,这做父亲的便仔细讲解。这一夜,父子之间从所未有的亲近,更让邵振华惊讶的是,这孩子天资聪慧,自己只需说一遍,他便可记住,实在比他那不争气的二子好上太多。
邵振华也惧自己百年后,家业被不争气的子嗣落败。如今那二子被夫人太过宠爱,自己连训斥都不许。今后如何能有所担当?
但眼前这长子不同……可一联想到长子因继姆的迫害,岳父的一再施压而远离自己,心便如刀割一般,想着便放下账册“今后你在外做出一番成就,这邵府爹爹便交给你如何?”
“你给二弟吧,我不稀罕。”邵燚羲头也没抬的,一爪子挥上去,让他别烦自己,算盘这东西自己第一次学,现在算着唯恐出错。
忽然被嫌弃的爹爹顿时垮下脸,恨不得咬死这只没心没肺的小乳猫!
借着这机会,邵燚羲固然没把小厮换下,但却让清风回到自己院内伺候。
大半年未见,清风瘦了许多,比过去更黑,双手也粗糙的厉害。身上的布料更是破旧不堪,脸色蜡黄。
本就不漂亮的这张脸,如今更丑了。邵燚羲瞧着,顿时哇哇大哭,吵着让自家爹爹把当初漂亮的小厮还给自己。
后者却认定这小子没事找事!清风来邵府时多丑?那可是出了名的!这小子居然还敢问他要个漂亮的清风?这不是没事找事,就是皮痒痒了!